“这是妾身该做的,替夫君照顾奶奶,是我的本分。夫君可觉得妾身选的芍药色彩好?”

萧云笙从那花上扫了一眼,兴趣缺缺,察觉到方才还在眼前的人突然沉默的几乎透明,下意识去寻。

可她那小身板正好被苏嬷嬷几人挡的严严实实。

转头盯着地上被踩烂的花瓣:“可惜了这么好的迎春,怎么拔了。”

老太太院子里从前种的都是四季常绿的花草,这迎春还是第一次见,倒像是今日刚种就被折了。

显然是为了那几盆芍药让位,只是萧云笙觉得,那芍药再名贵都不如那迎春来的有活力。

那花。

是她种的。

人群后,江月无声开口,压着心里的酸涩无助,听见萧云笙夸了花,就觉得她一开始的想法应该是没错的。

“有些花,生来只适合山野,有些花注定摧残娇贵,什么院子种什么花,这是一早便定下的。迎春,太便宜。寺里的师傅说,我年岁大了,用不得轻贱便宜的东西,这花不种,也罢。”

萧老太君面色淡淡,可嗓音却提了提,好似生怕站在后面的江月听不听似的。

其实彼此心知肚明。

不是种错了花,是种花的人错了。

花,又有什么错呢。

萧云笙两人出府后,她便出府,正巧看到了有人卖迎春,想起萧老太君院子就缺花的颜色点缀,又匆匆带着花回来亲手翻土种好。

忙到了下午这才出了府。

如今不过一个时辰,这花如同她的尊严被践踏碾灭。

浑身的血液都退到了脚下,浑身都冷的发抖。

花,如人。

这哪里说得是花,分明是说她。

江月强挺着背,只觉得耳朵在发烧。

“那就移到我的院子。我这人命格本就似野草,正好配迎春。”

萧云笙说着话,随手喊来几个小厮,亲自看着捧着那花离开,生怕折断一根枝条。

“胡说。”

萧老太君气急敲着拐杖,萧云笙指尖夹着地上散落的迎春。

“野草烧不尽,我若是像这些名贵的花草需要精心打理,就凭我身上这些伤,哪一处都早就要了我命。”

“饭桌早就摆好了。老太君还是进去用膳吧。”

安嬷嬷适时提醒,几人这才作罢往屋里走。

江月盯着他挺拔的身姿,晚霞的风卷着地上残落的花瓣裹着萧云笙的衣摆,好似加了把火在心胸,暖烘烘的驱散了方才的寒意。

这天还未完全散去冷,屋里点了炭盆暖烘烘的。

进了内间为了方便就要脱外袍。

江月上前还未碰到萧云笙的衣襟,就被苏嬷嬷挤了过来。

“姑娘如今身子不便,这活老奴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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