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广成小心翼翼地跨过警戒线,手电筒的光束在废墟中摇曳。

他扫过焦黑的纺锤轴承,那些扭曲变形的金属仿佛在无声控诉着那场灾难。

刘迅蹲在坍塌的横梁前。

他粗糙的指腹轻轻蹭过地面某种晶体碎屑,眉头紧锁,“消防队说是电线老化,可新设备上周才通过安检,这怎么可能?”

“刘厂长?”暗处突然传来窸窣响动,像是老鼠在暗处逃窜。

浑身酒气的看门老赵从瓦砾堆后探出头,原本浑浊的眼球在见到刘迅时骤然清明,像是想起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

“那晚……那晚我瞧见刘主任的秘书来过!”他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攥住半瓶二锅头,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小刘会计当时说要查什么账,第二天就……”

话还没说完,一阵凄厉的刹车声划破夜空,尖锐而刺耳。

张广成反应迅速,一把拽着刘迅扑向断墙后的阴影,一辆改装过的皇冠轿车风驰电掣般碾过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带起一阵尘土。

挡风玻璃后闪过半张棱角分明的脸。

刘茂才的金丝眼镜映着仪表盘幽蓝的光,一闪而过,却让人心生寒意。

张广成掀开档案室防雨布的手停在半空,一股陈旧的霉味扑面而来。

其中还混着某种熟悉的檀香,那是刘家祠堂特有的气息,一瞬间将他拉回往昔。

泛黄的宗族图谱蜷缩在一年前土地拍卖档案里,祖宅坐标被人用红笔圈成血色漩涡,触目惊心。

“这是爷爷临终前托人转交的。”刘迅神色凝重,将半块残玉按在图纸缺口处。

奇迹发生了,青砖围墙的暗纹与特区规划图上的商业区完美重合,仿佛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二叔说老宅毁于火灾,可我上周在拍卖会看到搬迁补偿协议。”

窗外的光束有节奏地扫过两人凝重的面容,而火灾记录显示。

刘氏祖宅坍塌日期比拍卖会提前了整整三个月,这三个月的时间差里,究竟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夜晚。

刘家的地库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蟑螂从生锈的保险柜缝隙里钻出,在昏暗中肆意爬行。

张广成用发卡费了好大劲才撬开第三层抽屉,里面是港资企业注册文件,其中夹着泛黄的《宗地灭失证明》。

经办人签名处的“郑瑞”二字墨迹尤新,仿佛刚签上去不久。

他突然注意到所有文件骑缝章都缺了左下角,与祠堂祖宗牌位后的暗格形状完全一致,这绝非巧合,背后必定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郑瑞扶了扶玳瑁眼镜,拍卖锤落下时与台下刘茂才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眼神里满是算计与得意。

公证处的土地灭失文件在镁光灯下泛着冷光,庄重而严肃,可没人注意到文件边缘的骑缝章正缓缓渗出墨渍,那是刘老爷子曾经咳在遗嘱上的血,是这个家族秘密与伤痛的见证。

张广成和刘迅对视一眼,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这一系列看似偶然的事件,背后竟隐藏着如此深不可测的阴谋。

刘茂才和郑瑞为了利益,不惜毁掉刘氏祖宅,甚至可能与木材加工厂的火灾有关,那些无辜受损的人和事,他们怎么能如此轻易地践踏?

“不能就这么算了!”刘迅一拳重重砸在保险柜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那是被背叛与不公激发的愤怒。

张广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此刻冲动无济于事,“先别急,我们得找到更多证据,不能打草惊蛇。他们势力庞大,稍有不慎,我们就会陷入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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