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里又站起身，机械腿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走吧。”
再次来到“曦鸟”。
没有人阻拦她。
飞鹤和江里又一众人，来到主机房。
江里又的精神力，单独进入了一个四面都是墙壁的空间。
一个老人静静地坐在空间里的沙发上，她听到动静，缓缓转头，看向江里又。
“好久不见，阿又。”老人的声音温和而慈爱。
她脸上的皱纹很深，仿佛刀刻的一般。
江里又看着她，觉得熟悉又陌生。
“你也会老吗？”
最后一次见到母亲，是她将塅玉交给母亲时。
那时的母亲，年轻俊雅，还带着一丝不羁的潇洒。
二十多年而已，母亲为什么会苍老成这副模样？
“很抱歉，让你从出生，就背负着这么重的担子。”江另说道，她缓缓站起身，朝江里又走来，“你受苦了。”
“与你所失去的相比，我做的太少了。”
“你做的很好。”
这是江里又第一次听到母亲直面的夸赞。
她们见面的时间少之又少，母亲大多时候都喜欢说废话，也不关心江里又的功课、功夫、爱好。
相比起这些，江另更喜欢说：“这树真漂亮啊，不知道能卖多少钱？”
“你说她每天工作这么久，一个月能挣多少？”
“这家饭店的菜怎么这么少，居然收我这么多钱，太亏了。”
“嗯，味道还不错，也不是很亏。”
江另爱财如命，但她对江里又从不苛刻，江里又的卡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多一笔钱。
二姨也不会过问她每一笔钱的去向。
好像大家都对她没来由的放心。
“二姨被联邦杀死，你知道吗？”江里又问道。
“阿又，我没有姐妹，你又怎么会有二姨。”
江里又一怔：“可是……”
“她就是金破晓。”
“金破晓不是在塅玉里休息吗？”江里又问道。
“障眼法罢了。”江另轻轻地摇了摇头。
“斥月究竟是谁？” 江里又继续问道。
“金破晓破碎的能量，她为了不被NV683星发现，一次又一次重塑自己的能量。”江另耐心地解释道。
“她连自己都不认识了。”江里又像在说金破晓，又像在说别人。
“她知道。”江另的回答也同样模棱两可。
一时无言，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沉重的气氛。
江里又深吸一口气：“有希望吗？”
“阿又，你依然可以选择，你想向前，就向前，想回头，就回头。”江另的声音温和，她看着江里又，眼神中充满了慈爱。
她希望江里又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去选择未来的道路。
“母亲，你给我取名，就没给我选择的机会。”江里又苦笑一声。
“不，如果你不想，‘曦鸟’会在此刻湮灭，你们将是人类最后的一代。”江另脸上的皱纹微动，她看着江里又的眼神，从未有的温柔。
她可以为人类失去所有，也可以为女儿毁掉人类的未来。
她是无私的，也是自私的。
但她心里清楚，她的孩子，亦有一颗永不退缩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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