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春山把着名学者送进了会场,会场是一家企业的工人俱乐部。走上台阶,进入厅堂,里面摆着几张乒乓球台子,再穿过一堵影壁墙就进入了会场。主席台上摆着三张拼起来的长条桌子,上面铺着红色涤棉针织台布,三个黑色麦克风雄踞在桌上。主席台上空的横梁上粘着巨大的红布横幅:“热烈欢迎着名作家A和着名学者B莅临讲课”。听众已经提前就座,约三四百人,他们是来自全省各地的文学爱好者和文化研究者。社长在介绍两位名人时,极尽恭维。着名学者和着名作家,一先一后,滔滔不绝各讲了两个多小时,时间已过正午,日头正炽。他们在社长和两名编辑的陪同下回酒店用餐了,饥肠辘辘的庄春山和业务员们被扔在了演讲会场。庄春山肚子隐隐地疼,还有灼热感,他才发现自己还没吃早饭,现在胃病又患了,他头上滚落黄豆般大小的汗珠。

“咋了,你?”“销售典型”关切地问。

庄春山摆了摆手:“老毛病!一会儿就好。”

推销过安利产品的业务员:“俺这有‘胃友’,你先吃两片吧!”

庄春山吃了两片胃药,感觉好多了。

庄春山一行十几人来到面馆,每人要了一碗面,狼吞虎咽,哄饱了肚子,又回到杂志社狭小的办公室开始工作。

“喂,春风书店吗?我们有《经典引读》杂志,你们愿意代售吗?”

“喂,您好,泉河市教育局教研室袁主任吗?我们有《经典引读》杂志,请您指导!”

“喂,求知书店嘛,可以给你们寄几本《经典引读》杂志销售吗?”

位于杂志社最里面的电话营销间,电话营销员们忙得不亦乐乎。这些年青姑娘都是社长招聘来的大学生。她们整天给人打电话,遭遇着一个个冷遇。他们在为还不知道啥时候能领到手的微薄薪水而卖命地工作。社长给的薪水是这座城市的最低工资标准,而不是招聘时许诺的底薪一千八百元。明个儿(明天)会怎样?这些姑娘们不知道。与她们出生的山村旮旯不一样,在城市面临着买房、结婚、生子等诸多人生命题,简直就是横亘在她们面前的“天堑”。她们不去想,也不敢想,毕竟在这座城市扎下根的人是少数幸运者。

社长酒足饭饱后回到杂志社,他用手剔着牙,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无论大家怎样恳求,他就是不给发工资,还疾言厉色地责怪业务员们能力不强,办事不力,没实现他的“战略目标”。业务员们再一次看清楚了他的嘴脸,大家被当猴耍了。

曾推销过安利产品的业务员脾气火爆、破口大骂:“让俺们贴钱白干活,连一个子儿也不给,告他狗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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