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啊。”
“嗯……”
“不行。”
她打断了尘心的借口。终于喝到嘴里的咖啡，又苦又凉。
“要是回不去了，我可不管你。”
“呵呵。到那个时候──”
看着身旁脸上似乎带着丝丝戏弄的她，心跳稍稍加快了。心脏跳动的节奏，像是被她随心所欲般掌握在手心里。
“不……”
他勉强地张开嘴，想要找出回答的话语。就在这时，天空突然变得白茫茫的，仿佛闪了一下，几秒后，巨大的雷声响起。接着，些许雨滴开始敲打着窗户，不一会儿，就变成了暴雨。
“呵呵，看来是回不去了呢。”
比预报还早了两个小时就下起来的雨，像是要打断掉他的话一样，大颗的雨滴和巨大的雷声，一直回响在屋子里。
下起雨来，是没办法的事。虽然说过“请交给我”，但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就同意让她稍微帮忙一下吧，把堆积的文件随便分了一些，交给了她。
几乎没有人说话，工作顺利地进行着。
不停敲打着的雨声，还有偶尔响起的雷声，更加衬出了屋中的寂静。
“……”
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过了19点，他的注意力也正好断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开始收拾桌子上的东西。她也学着他的样子，把处理好的文件整理好交给他，拿起自己空了的马克杯站起来，对着老师微笑。
“需要我泡咖啡吗？”
“可以学一下吗？”
“我可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啊。”
“嗯。可是，我还是想看。”
“那就随便吧。”
他们相视而笑，笑得很开心，然后离开办公室，走向水房。
在水开的时候，把两个马克杯洗干净，擦干水，放在碟子上，然后在上面放了一个陶瓷的滤杯。接着，只用开水，慢慢地在滤杯里画圆。
“不放咖啡粉吗？”
“首先要把滤杯、杯子、碟子都预热一下。据说最能品尝到热咖啡的美味的温度是68～70度。当然，这也因人而异。”
“这样？”
“因为在滴咖啡的过程中，温度会下降。”
“这样啊。”
“就是这样。”
她遗憾地笑着说刚磨的更好喝，但可惜今天没有工具。
“接下来，我想和老师的方法是一样的。”
说着，她倒掉水，把水擦干后，把咖啡粉放进纸滤器，倒入水。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让人着迷，这是非常幸福的时光。
低着头的侧脸，摇曳的头发，握着倾斜的咖啡壶的右手，都显得美丽，让人无法自拔。
“老师……”
“嗯？”
“……请。”
她有点害羞地，用右手摆弄着后面的头发，把泡好的咖啡递给了他。
冬天的夜晚，从冰冷的空气中升起的水汽，显得格外好喝。
“谢谢。”
他接过来，喝了一口，确实和自己泡的不一样。
只是多加了一点功夫就能改变的话，以后就这样吧，反正也不是很麻烦，他一边品尝，一边又喝了一口。
“──雨变小了。”
被说不要站着喝不礼貌，他就转移到办公室的沙发上，喝完咖啡，看了看窗外。
虽然还在下着，但比刚开始的时候好多了。
雷也似乎是厌倦了，不知什么时候就完全消失了。
“我送你吧。”
他拿起门边挂着的外套穿上，回头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诺娅。
“我自己能回去。”
“嗯？没事，我送送你。”
“……”
──结果他，是个一直都很狡猾的大人。
“带伞了吗？”
“没有，好像忘了。”
“那就用这个吧，下次再还我就行了。”
他露出轻微的笑容，递给她一把大黑伞。
“快走吧。”
他们走出了沙勒办公室，撑着伞，在雨中默默地走着。
回家的路上，街灯似乎快坏了，昏暗不明，她只能依靠着走在前面的大人的背影。
雨水落在地上，又弹起，像是从脚底，渗到了心底。
────她撒了谎。
其实，她并没有忘。她知道今天会下雨，她故意没有带伞，是因为知道他会借给她。
她只是在寻找，能和他多待一会儿的理由，就两个人……
“……”
────不知道还有多少次机会，像今天这样度过。
“……诺亚，注意后面。”
────不知道还有多少次机会，抑制这种感情──
“诺亚！”
“……”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后面来的车。
车在他们旁边经过的时候，踩到了一个大水坑，溅起了一大片的泥水。
尘心轻叹一口气，背对着溅起的水，紧紧地抱住了她。
“身上没湿吧？”
“……”
尘心的伞举到了前面一点的地方。
他松开了抱着她的手臂，退后了一步，无奈叹了口气。
“真是稀奇啊。你居然会在这时候发呆──”
她用右手撑着伞，用左手抓住老师的衣领，踮起脚，两人的脸越来越近。
“……”
在伞下，只有两人──只有他们两人的时间，随着不停的雨，继续流淌着。
“继续走吧，时间已经很晚了。”尘心轻轻推开她，重新举起黑伞。
“……”诺亚轻咬着下唇，静静跟在他身边。
老师啊……
您知道吗……
我笃信爱的时节，正如我遇见您，骨骼深处有风雪，颅内是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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