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宿傩愣了愣。

“真是许久未见了……”他看着陆续到来的中原中也与太宰治, 喃喃道。

一千年前,咒术师们集结在一起,凝聚着必死的意志, 前赴后继地杀到两面宿傩跟前。

他们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 将宿傩本体消灭,手指切下, 以咒法压制,分封于岛国各个角落, 换来长达千年的安宁。

然而,这仅是‘封印’,并不是真正的‘祓除’。

两面宿傩回忆起了千年前的尸山血海,他坐在用咒术师尸体堆成的山上,只感到疲倦与无聊。

“他们只能做到那个程度, 只有弱者才需要报团取暖,强者注定孤身一人。”两面宿傩轻蔑笑道, “你们最多也只能做到哪种程度——千年之后, 这里的所有人类变成一抔黄土, 而我依然会以全盛姿态归来。”

“我以为你能懂我的孤独, 中原中也。”

“收回前言,你并不是我期待的强者。”

两面宿傩张开双臂,咒焰以他为原点, 无风自动, 沿着街道疯狂燃烧, 将整片街区变为火热炼狱,无数尖叫此起彼伏, 无数鸟雀拍翅惊飞!

星点咒力在他周身凝聚成箭矢,暴雨般密集的咒焰之矢, 铺天盖地爆射至中原中也面前。

诅咒之王的咒焰,比雨滴更密集,比熔铁的高温更滚烫,如同地表之下沸腾的地火,射出的瞬间烧得空气扭曲。

高温高压之下,空气中的水形成了过热蒸汽,咒焰掠过的地方,房屋废墟中的钢筋结构如同蜡烛一般软塌融化。

人类之躯从何抵抗这样的力量?

但对中原中也来说,确实不是问题。

凌厉的焰风凝固,咒焰扑簌簌熄灭,在重力的威压下臣服,化作一丛坠落的微小火星。

“你废话太多了。”中原中也说,“我儿子的动画片都不会有那么中二的台词。”

中原中也背后窜出来一颗黑色脑袋,茶色风衣垂荡,噗嗤一声捂嘴笑,阴阳怪气地重复:“绝对的强者”

“绝对的孤独强者宿傩啊,教会你爱的是——”

两面宿傩皱了皱眉,然而容不得他开口,危险已经逼近身后,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修长五指,如同闪电般迫近,突入心脏的位置——

青筋暴起,血光四溅。

两面宿傩闪身躲过致命袭击,然而他的小臂被活活撕下,紫红色血液如同高压水枪般泼洒溅射!

土地被他含毒的血液所伤,冒着白汽。

武侦宰:“是我和中也哟!”

“好肉麻。”撕下两面宿傩手臂的另一位26岁青年中也,对23岁的中原中也说,“能不能让他少说点屁话?”

中原中也:“听见没?赶紧滚。等会我可不会分神管你。”

武侦宰捧脸:“中也好关心我哦。”

中原中也:“……”

26中:“……”

26宰:“中也,你怎么没有表示?”

26中:“滚!”

武侦宰和26宰心满意足地走了。

咒力抽丝剥茧,两面宿傩重新凝聚起一条手臂,松了松手指。

“呵。”两面宿傩沉着脸色,“看来是要认真一些了。”

……

从高空看,两面宿傩的‘蛛网’,如同往土里下扎的树根。

两面宿傩每受到一次来自中原中也的攻击,他的‘蛛丝’就会闪动一下,吸收来自四面八方的咒灵能量。

‘蛛丝’逐渐变得粗壮、鲜明,仿佛由毛细血管变成了真正的血管。

随着中原中也的数量与攻势,两面宿傩非常直观地变强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笑容也越发鲜明。

他的猜测正在一点点得到印证。

“太宰君。”陀思妥耶夫斯基悠然开口,“我一直认为,‘爱’只能在诗歌里万古长青,而世人传唱的那些陈词滥调,只是经过美化的泛滥欲望,口口声声地说着爱上某一位人类,实质上只是爱自己。”

他观察着白宰的反应,继续说:“说到底,这种尘世幻想,难道不是一种人类想象出来的精神止疼药吗?——但我似乎过于理所当然了,它的力量应当超乎我的想象。您认为‘爱’是什么呢?”

白宰扫他一眼,微妙的嫌弃,往边上挪了一步拉开距离:“我不是男同。”

“哦。”白宰恍然大悟,“难怪你几乎不回俄罗斯,是因为那边恐同气氛太严重么?真可怜。”

陀思妥耶夫斯基:“……”

陀思妥耶夫斯基抽了抽嘴角,无语几秒过后,垂着眼睛,舌尖抵住上颚,擦出很轻很轻的一声笑。

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兜兜转转一大圈,太宰治的目的,果然是‘那个’。

五条悟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东京,一路上有些忐忑与匪夷所思,总感觉他抵达的时候是不是一切又结束了,这样的事发生过不止一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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