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马六本以为抓到一手血,可是轻捻一下,还有些颗粒感。
热血粘稠他熟悉,这个颗粒感...借助微亮的火光,看到一手黑黄...
“入你娘,破肚子了?”
耶律马六十分生气,感觉很不吉利,他伸手在那农夫衣服上用力擦了擦,再想搬,结果这人屁滚尿流地爬到了坑边。
这个坑总共也就两三丈长短,又爬不上去,吓得那农夫满脸哭相。
“别人装死抹血,你他娘的抹屎?”
耶律马六气得都笑了,一伸手就去拔刀,还朝那农夫发狠:“自己爬过来,再把那几个堆一起,爷爷我...”
他回首掏的动作,下意识地多捞了几下,却还是个空。
猛一转头,就看到一抹刀光,来不及躲避,砍在脖颈处。
“当!”
耶律马六暗暗窃喜,若没有铁制护颈,必死无疑。
他连忙抽出腰间短刀,依靠浑身甲胄上前,准备抹了这个农夫的脖子。
哪想到此人动作迅疾如风,只是身形一矮,两招地躺刀斩出,耶律马六就站不住了,摔倒在地,定睛观瞧,自己的两只牛皮靴脚立在身前。
他也够狠,咬着牙转身就扑向身后吓傻的农夫,却又被一刀斩掉手腕。
“呃——”
直到此刻,耶律马六才发出愤怒如狮吼般的压抑声响。
又一道,他另一只手也掉了。
尽管有牛皮护腕,可他的镔铁大刀实在是太锋利了。
这种源自波斯的锻刀技术,整个辽国也没有多少,几乎都是辽国皇帝赏给功臣的。
“别装死了,过来一起扒了甲胄。”
戴宗压低声音,话音未落,其余农夫也都活了过来,有的去按住了耶律马六,有的则将两只断脚从牛皮靴里掏出,赶紧穿在自己脚上。
咝!
舒服。
随即便去扒甲胄,须知道甲胄底衣可是丝绸的,不止是华贵,还能防箭。
耶律马六几乎被扒了个精光,想喊却被塞了满嘴的泥土。
戴宗上前一刺一压,随即连带头盔一起抛上了营寨墙。
墙壁内的时迁,因为职业习惯,夜视能力极强,所以这一段是他总指挥。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恍惚间便下意识一接,却是一颗人头,但见识涨到现在,他直接分辨出这是猛安头盔。
顿觉接住了一股泼天富贵,连忙命人掌灯,随人头升上了旗杆。
时迁不认得耶律马六,其麾下士兵都认识,一见人头升空,纷纷死战。
戴宗不懂金人军纪,不然一个活捉的马六,便可逼退这支猛安军队。
但也不重要,武洪带五千人,仿佛楔子般插进汴京外,拼命打造营寨,绝不是来占点便宜或者和稀泥的。
消息传到耶律马五的中军帐,这位毫不犹豫就背叛了皇室的契丹宗室,面容深沉,只有鼻孔翕动。
沉默片刻,耶律马五才看向亲随:“其余猛安都到位了?”
“万户,其余七个包抄的猛安,都已经放出响箭和火箭。”
“游骑骚扰的继续,令七猛安一起发动,天亮之前,务必将这个寨子拔下来。”
耶律马五一摆手,亲随立刻传令,他没看其余故作忙碌的亲随,走出中军大帐,看着夜色中那盏孤灯,鼻翼翕动更甚。
这位万户,其实已经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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