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归从这样漫长又清晰的梦境里醒来,对上了雕花窗户缝里渗落的柔和鱼肚白。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已经布满皱纹的是双手,便觉得时光已然经年如烈酒,始终刺激着封闭又哽咽的喉。
天色依旧昏暗,心情也会昏暗,可是到底也不同于从前了。
从前的那些悲哀与痛苦已经无法改变,也无路可退,心中的万般滋味,是一个不能回头去看的折叠轮回。
心绪被封闭在幽暗的记忆里,可是它们随时都会再次被翻阅起。
北城有梦,容城有风,江南有影。
武城的阳光从长江的水上升起,橘色的霞光吻着黄鹤楼古老而悠长的记忆。
因为住在长江边上,所以能够听见长长的汽笛声。
宽阔的船扬帆起航,浮动在波涛汹涌的水面之上。
早起的人们忙忙碌碌,城市的烟火浸透了多少面容奔波的路。
水下的世界一片广阔又很是自由,生命生,生命又死。
潮涨潮落里,多少人会爱,多少人会恨,多少人毫不在意。
洛琛熠因为半夜睡的燥热,所以便迷迷糊糊的脱掉了睡衣。
这会儿他正侧身躺着,看着自己怀里小小的,睡的正香的夏恪一,他特别的想把她给扑倒,然后各种亲,亲个够。
可是他没有,因为她还睡的正香呢。
他不想打扰她的睡眠,便就这样静静的看了她许久。
直到她忽然睁开了眼睛,对上他微笑且白皙的脸。
这张脸格外的平整干净,如梦亦如风。
“你醒了多久了?”她捂着嘴巴打了一个哈欠,晃了晃脑袋问道。
“也没有很久,大概,也就十分钟吧。”他撒谎道,但是实际上,已经半个多小时过去了。
他不想让她知道他盯了她很久,却不叫醒她,不想让她有心里负担。
“我不信,就你这个精神状态,感觉都醒了很久了。”夏恪一又打了一个哈欠“有时候还是别撒谎了,否则啊,可是很容易被人看穿的,好啦,起床吃饭了。”
她伸了伸胳膊,看着他白皙而宽阔的肩膀“你睡觉有半夜脱衣服的习惯啊?”
“哈哈,我半夜睡觉,那可都是裸睡的,我不是有脱衣服的习惯,我的习惯就是不穿,我又不来大姨妈,随便。”他还真说了实话,因为他觉得裸睡束缚感少一些,舒适一些“但是也不是每一天晚上都裸睡的。”
他又故意来了一句,故意去逗她。
“哎呀妈呀,有的实话听起来可真是让人脸红心跳,心如火烧的。”她摸了摸他的鼻子道“正好,咱俩的习惯一样。”
“是吗?正好?怎么个正好法?嗯?”他翻了个身,整个人贴着她。
“哎呀,早饭简单吃点,我们赶紧去逛黄鹤楼吧。”她红着脸,推了推他,就赶紧转移了话题。
这是他们昨天晚上,就计划好了的。
洛琛熠哪里那么容易放过她,还是抓住她猛的亲了一口,才肯放手。
简单的吃了馄饨豆浆以后,他们就去了黄鹤楼。
因为住的很近,所以是步行过去的。
夏末的武城,天气依然温热,洛琛熠打了伞。
他和夏恪一一起走,谢雨和老爷子一起走。
夏日绿色参差,风景一片迷离。
巍峨的黄鹤楼就矗立在他们眼前,它俯瞰着城市,也俯瞰着长江。
选择坐观光车是一个最为轻松的方式,省时省心又省力。
绿色的穹顶如梦似幻,让人有些迷恋。
“这幅画可真是好看。”夏恪一看着眼前巨大的黄鹤图说道,扬翅起飞的黄鹤高大又灵动。
“这个是蛮好看的,等回家了,我也给你画上几幅画。”洛琛熠自信的说道,他从一岁多的时候就拿着笔乱画,后来三岁的时候,洛嘉林觉得他蛮有天赋的,就试探性的亲手教他画画,结果果然不错。
所以他这些年画画,可是学了不少风格,因为人聪明,也比较偏爱,所以那可是叫做一个信手拈来。
“琛熠画画其实挺好的,一一到时候跟着他好好学学。”乔清平喝着奶茶说道,其实夏恪一的画画水平不算差,只不过没有洛琛熠那么好而已。
“没问题,让师傅好好的给我指导指导。”夏恪一倒是很谦虚,她对于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便会投入更多的精力,如果不太擅长,或者兴趣不大的情况下,就会稍微放松一下。
毕竟,可以学的东西很多,她需要做的事情也很多。
“没问题,到时候天天指导你。”洛琛熠很是开心,笑的眼睛都快没了。
彩色的天花板像一个个盒子一样层层叠叠的,从雕花窗里透进来柔和的光线。
置身于黄鹤楼里,与灵动的古诗相对,与画作相邻,你会有瞬间穿越的感觉。
“想起之前有网友说,他们想要穿越,羡慕古代,但是我们现在所生活着的,才是最好的时代吧。”夏恪一看着眼前飞舞的墨色诗句说道,正好她今天穿的是在渝城买的汉服。
“那可不,以前哪里有现在好啊,就没有手机和空调这两样,我就受不了。”洛琛熠喝着奶茶,看着墨色的字,只觉得这些字写的可真好。
其实他的毛笔字写的也很好,但是看到写的好的,他也还是会有油然而生的赞叹感。
我们可以自信,但是同样也要谦虚。
学会欣赏更多的美好,因此也会获得美好,以及向上的力量。
绿顶红柱,墨字金船。
青花瓷瓶渲染了诗意,层叠的楼梯有望穿岁月的感觉。
长江在远处依旧浩瀚无比,流动着它千年的记忆。
奔腾不息,一片诗意。
宏伟而浩大的黄鹤楼,曾经写下无数诗句的诗人们都已经离去了,但是他们的文字依然流传于世间,始终惊艳着众生。
有些东西是永生的,可惜生命多么的渺小。
“我们一一的诗和文章也写的很好的。”乔清平摸着她的脑袋说道。
即使她已经都这么大了,可是在他的眼里,她依然还是小孩子。
“那还不是因为爷爷您的悉心教养,多亏了您的指导。”夏恪一喝着奶茶道,看着眼前的泼墨画卷。
“我教养你,你也要有天分啊,这要是一块朽木,那就是怎么都不可雕也的。”他笑着说道,因为乔朝雨就是这样的。
他曾经花了不少的心思,去认真仔细的调教乔朝雨,可是最终的结果,都让他很是失望。
乔朝雨会装蒜,会哭闹,会摆烂。
乔浥尘就是人品再差,但是做学问的时候,还是没得说的。
他很有才华,也很有能力。
反而是乔朝雨,她从小读书的时候,就各种调皮捣蛋的逃避,很让乔清平夫妻两个头疼,所以最后读的,也很勉强。
虽然按照年纪来说,在那个时代还是可以的,但是对于乔清平来说,这些是远远不够的。
他永远都是以自己的标准来要求孩子,他也教育了很多孩子成才。
只可惜,他的对于自己的儿女,是格外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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