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叛徒突然发出嘶哑的冷笑,他扒开被傀儡虫腐蚀的眼皮,露出虹膜内侧的环形编码:“你们真觉得灰影会在同个坑里摔两次?”他沾血的手指点在自己太阳穴上,“我脑子里还存着三年前跨境走私的路线图,包括他们在南极冰盖下的……”

我颈后的灼烧感突然变成针扎般的刺痛。

勋章裂痕里渗出的寒气正顺着脊椎往上爬,这感觉和十二岁那年被绑架时,父亲用家族密文传进我牙髓的求救信号如出一辙。

“趴下!”

我拽着孙叛徒的后领滚向防辐射舱的瞬间,验证舱顶部的全息投影仪突然炸裂。

飞溅的晶体碎片在时滞领域里化作漫天星芒,其中一片擦过我的耳垂,在防弹玻璃上烧灼出宁家密文中的“欺诈”字样。

赵智者甩出袖口的电磁网罩住操作台,爆裂的火花里突然传出母亲的声音:“小宇,看窗外。”这分明是她葬礼当天我在灵车后座产生的幻听,此刻却裹挟着量子潮汐的杂音在验证室回荡。

“数据具象化攻击!”王验证员尖叫着往分析仪里塞阻隔芯片,“他们在用你的记忆当武器!”

孙叛徒突然挣开我的压制,用头槌撞开防辐射舱的应急出口。

咸湿的海风涌进来的刹那,他后颈尚未脱落的傀儡虫残肢突然开始高频振动,在空气中绘出17号码头的立体坐标。

“现在过去还能截住那批走私的异能抑制剂!”他额头的血滴在坐标图上,幻化出灰影组织特有的黑莲花标识,“他们用液氮集装箱运输,每隔六小时就要……”

我反手将勋章拍在坐标图的中心,裂纹里溢出的蓝光突然冻结了整幅投影。

在时滞领域的三倍速视觉里,我清晰看到某个坐标数字的量子态呈现诡异的叠加状态——这是典型的双陷阱结构。

“宁先生!”王验证员突然举起剧烈震颤的分析仪,“潮汐数据与三年前西郊垃圾厂核泄漏时的……”

他话音未落,验证室的地面突然开始倾斜。

赵智者甩出的磁力锚钩卡进天花板时,我看见防弹玻璃外有集装箱正从17号码头方向漂来,箱体上宁氏集团的标志正在渗出和父亲实验室爆炸案现场相同的荧光液。

孙叛徒突然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他撕开左臂的缝合线,掏出血肉模糊的存储器:“你母亲的生物密钥!这是她临终前塞进我急救舱的!”

我瞳孔剧烈收缩。

那个染血的存储器表面,母亲用口红画的蝴蝶正随着血迹晕开逐渐振翅——这正是她教我的第一个密文破解游戏。

但当她全息投影领口的灰影袖扣闪过时,我扣在扳机上的食指又收紧三分。

“你知道吗?”我用勋章棱角挑起存储器,看着它表面浮现出父亲实验室的立体模型,“你每次说谎的时候,右耳垂都会比左耳垂低0.3毫米。”

防辐射舱突然响起盖格计数器的尖啸,赵智者拽着我扑向角落时,孙叛徒手里的存储器突然爆开。

飞溅的不是电路板,而是无数只机械萤火虫,每只尾部的发光器都闪烁着灰影组织的刺杀名单。

在时滞领域解除前的0.5秒,我瞥见名单首位赫然是我已故父亲的电子编号。

那些机械萤火虫正要四散飞窜,却被王验证员泼出的荧光液腐蚀成铁锈色的灰烬。

“你还有十一个字的时间。”我踩住孙叛徒颤抖的手掌,勋章裂痕已经蔓延到他的腕表表盘,“说服我相信这些虫子不是你故意放出来的。”

海风突然裹着冰碴灌进验证室,孙叛徒的瞳孔在极度收缩中映出某种深海的荧光。

他喉结滚动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你母亲的蝴蝶胸针……双翅内侧……有她录给十八岁你的……”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这个秘密本该在今年生日才由家族律师揭晓,此刻却从这个叛徒染血的牙缝里挤出。

勋章在我掌心发出灼热的震颤,裂痕深处传来母亲哼唱摇篮曲的细微波动。

防辐射舱外传来集装箱撞击码头的巨响,盖格计数器的数值突然突破临界点。

在赵智者启动应急防护罩的轰鸣声中,我对着孙叛徒濒临崩溃的面孔缓缓举起家族勋章。

“给你最后一次开口的机会。”裂痕里的蓝光在他脸上投出刑讯灯般的阴影,“但这次,我们要换个绝对安静的地方验证。”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