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云心感觉自己在对牛弹琴,太阳穴凸凸的跳动,情绪一下就爆发了。

她把谢向晨手里的盒饭拍倒在地上,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你是他男朋友,能不能拿出点男人的魄力和担当,谢向晨,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什么时候才能不让别人为你操心啊?”

不知是哪个字触动了他的神经,谢向晨的眼泪又开始簌簌的往下掉,最后竟失声痛哭起来。

不过这次情绪发泄完了以后,说话做事终于像个人样了。

孟景山赶回C市时已经接近傍晚,马不停蹄的处理完公司的事情,隔天才抽出空带着从Z市拿回来的东西去医院。实际上也只有几张照片和一小袋药粉,因为李大夫去世时家人几乎把遗物都烧了。

“李大夫的儿子是入赘到妻子家的,前几年工作调动去了B市,她在Z市时是儿媳在照料。据说李大夫回家后除了不爱出门,其他一切都很正常,偶尔还念叨着想念石溪村的村民。”

桑云心和谢向晨静静的听着没有开口询问,孟景山看了眼已经转入普通病房但还紧紧闭着眼睛的秦嘉瑞,接着说道:“本来一切都挺好的,直到有一次李大夫忽然在客厅晕倒,她儿媳送到医院检查的时候才知道她有严重的睡眠障碍,是由于长期过度紧张造成的,细问之下才知道之前受到过惊吓。”

“惊吓?”桑云心轻轻拧了下眉。

“不错,李大夫的儿媳说她不清楚婆婆具体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我猜也许和那个地下实验室有关。可能是她无意间窥见了里面的‘试验品’或者我们无法想象的惨烈场景留下了心理阴影,总之不会是石溪村原本就有的东西。”

“‘我婆婆自己就是医生,但她宁愿忍着也不愿意去医院治疗,我觉得她遇到的事情一定非比寻常’这是李大夫儿媳的原话。后来有一天,他们家里来了个年轻人,说是曾经在石溪村受到李大夫的照拂,听说她生病了来看看她,还给她带了几瓶改善睡眠的药。”

孟景山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小袋子和一叠照片,从里面挑了张出来,指着李大夫身后一个帅气的黑发男子,又指了指背景中另一个长相相似的男人说道:“就是这两人中的一个。”

桑云心接过照片来回看了看,惊讶道:“陆家兄弟?”

“正是。”孟景山又把剩下的照片摊开,是一些李大夫坐诊时和村民们同框的合影,画质很一般,都是用手机拍摄的。“李大夫的儿媳说她从来没提过实验小组的人,这些照片里,确实也没有卢大夫和另外几个人。”

谢向晨眼睛往那堆照片上轻轻瞥了眼,瞳孔微微颤了颤,指着一张李大夫给小女孩听诊的照片里,只露出半个头的人脸问道:“他是谁?我们在石溪村见过吗?”

孟景山仔细打量着那张照片,肯定道:“陆家兄弟中的一个,虽然只有一个模糊的侧脸,但眉毛的弧度是一样的。”

桑云心见他神色异样,也凑上前看了看。

“手机拍照多少都有点变形,但实习的医生就那几个,应该不会认错,怎么了?”

谢向晨下意识的抓住秦嘉瑞的手,摇了摇头。

“没事,看错了。”

孟景山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李大夫说当天送药的那个年轻人挺活泼的,话也多,问候了好些时候才离开。陆家兄弟虽然长得像,但气质却大不同,从以往的资料来看,哥哥是比较沉稳内敛的,所以我推测当天去的人应该是陆景逸。”

桑云心:“车祸死掉的那个?”

孟景山:“只是推测,不过一个人的性格短时间不会发生太大的改变,所以应该是他。李大夫吃了陆景逸送来的那些药之后确实不失眠了,但却整天昏昏欲睡。她儿媳准备给她停药的当天,因为精神恍惚从楼梯上摔下来磕到了头,没抢救过来。”

谢向晨:“那个药没有送去检验吗?”

孟景山:“没有,李大夫留了遗书,叫他们把所有的遗物烧掉,还特地强调不要多生事端。她儿媳因此怀疑婆婆在石溪村得罪了大人物,和丈夫低调处理了后事搬到了另一个小区。但这件事对李大夫的儿媳来说也是个心结,所以把剩下的药磨成粉末藏了一点起来。”

这些药粉孟景山给了赵锦官,虽然陆景逸已经死了,但他背后还有美时和季威。他其实有心再去找找陆家兄弟的母亲或者老家的亲朋,但因为现在的变故分身乏术,只能暂时搁置下来。

秦嘉瑞转入普通病房的第三天终于醒了过来,这一病像是抽走了他身体的最后一丝精气神,整个人透着一股子灰败。

就如桑云心所说,他在这世上的确没有一个亲人了,除了桑云心和孟景山百忙之中偶尔抽出一两个小时来看看他,便只有谢向晨每天陪在他身边。

C市持续了一周的高温天气,这天好不容易下了场雨,秦嘉瑞心情甚好,指挥着谢向晨把他放在轮椅上推到窗户边透透气。

臂弯里的人轻飘飘的,和前几日比起来又轻了些,一条条青色的血管在瘦骨嶙峋的手臂上尤为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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