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云心捧着手里的碗筷,感觉十分魔幻。
“我叫刁子乐,你们叫我刁子就行,家里也没啥好吃的,大家别嫌弃。”
本来刁子乐就是客气一下,没想到老张还真领着他们坐到了人家里,他自己倒是挺自在的,给吃就吃给喝就喝,反倒是三人替他捏了把汗。虽然不是正经办案吧,但跑到人民亲群众家里蹭饭,不知道会不会被投诉。
这房子从外边儿看着不大点儿,实际上屋里也不大点儿。
从入户门进来就是客厅加饭厅,中间是两个用木板隔出来的卧室,里面是厨房和生活阳台,总共加起来也就三十来个平方。
这个布局看着不合理,实际上用起来更加不合理,每顿饭煮好了还得端着路过卧室。
刁子家的客厅摆着一张双人沙发,前面搁着一张折叠桌,既当茶几又当餐桌。
整间屋子就俩红色的塑料凳,老张占一张,刁子占一张。剩下三人挤在沙发上,手贴着手屁股挨着屁股,扒一口饭就得和旁边的人打一架。
老张夹了一筷子酸菜豆腐尝了尝,朝刁子乐竖了个大拇指。
“刁子这厨艺不错啊,干这个的?”
“以前在馆子里干过几天墩子,嘿嘿。”
“学挺好,赶上厨师了。”
“那不能,还差的远呢。”
“后来咋不继续干了?”
“嗨,那不是吃不了那苦么。”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了一顿饭功夫,桑云心总算听出点门道来。
这刁子乐也是个实心眼儿的,老张问什么答什么,不多会儿就把自个儿老底揭了。
上世纪九十年代,刁家爸妈学人家去沿海做生意,结果不但没挣着钱还欠了一身债。俩人因为这事儿闹离婚,成天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
刁爷爷被烦得不行了,卖了老家的田地房屋给两口子把债务堵上,这才让家里消停了。但这刁爸刁妈也是奇人,过了几年安生日子又被老同学骗进了传销,刁爷爷又赔了棺材本才把人捞出来。
就这,俩人出来了以后还埋怨刁爷爷,说他不该插手,不然早发财了。这家里一对卧龙凤雏可把刁爷爷气坏了,说要断绝关系。
因为这两件事,其他的兄弟姐妹也有很大的怨言,两口子最后也不知道是想通了还是没办法,选择了出国打工。
这一去就是十几年,好的是俩人终于迎来了好运,在当时国内还很贫困的时候挣了些钱。坏的是,俩人最终还是离了婚,并各自在国外组建了新的家庭。
刁子乐呢,比他爸妈好一些,有他爷爷管着好歹考了个大学。刁爷爷的意思是让他考公或者当个老师,但是刁家爸妈的基因确实了得,孩子硬是在两条康庄大道之间选择了当厨师。
刁爷爷这次没太生气,人老了看得也开了,只是最后如刁子乐所说,尝试了以后发现自己确实吃不了那个苦。
后来爷爷离世了,刁子乐心态也变了,找了份专业对口的稳定工作踏踏实实上班。
桑云心想,现在的刁子乐虽然没有成为龙凤,但刁爷爷应该也很满意了吧。
吃完饭,老张从兜里掏出来一叠纸币,挑了张五十的递给刁子乐。
“咱们也不白吃你的,这个钱你拿着。”
刁子乐懵了,见老张来真的,犹犹豫豫的接下了钱。
“太客气了,这点菜花不了多少钱。”
老张摆摆手:“应该的,不能拿群众的一针一线。”说罢,又问道:“对了刁子,这个秦嘉瑞,你跟他熟不熟?”
刁子乐抓了抓耳朵,面色有些奇怪,说不上是尴尬还是别的什么。
“说熟也不熟,说不熟也挺熟的。”
“怎么个说法?”
“我们这个院儿的小孩儿基本上从小就在一块儿耍,但是吧,秦嘉瑞是念初中的时候才来的,我又比他大几岁,玩不到一块儿。不过我们两家挨得近,于老师又是我的小学老师,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每天也能说上几句话。”
“那他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
刁子乐顿了顿,反问道:“什么怎么样?哪方面?”
老张点了根烟放嘴里,回答道:“哪方面都行,说说你对他的看法。”
“嗯...我想想,怎么说呢...”刁子乐脸上的表情很纠结,过了好几分钟才开口:“挺内向的,但是帅,很招女孩子喜欢。”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