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宫瑶发梢独有的味道，在冰原凛冽的风雪中竟穿透时空阻隔扑面而来。
经脉里沸腾的灵力突然凝滞，意识被拖进记忆长河。
三年前月华如练的夜晚，宫瑶握着他的手腕矫正剑姿。
她绣着银纹的广袖拂过鼻尖，剑锋在青石板上刻出的星轨与此刻脚下星图完美重合。"破军剑意不在锋芒，在归藏。"记忆里的素手突然握住他持剑的腕骨，真实到能触到掌纹的温度。
巨兽的咆哮将意识拽回现实。
叶凌惊觉自己右臂已探入黑洞漩涡，冰晶正顺着肘关节疯狂蔓延。
濒死之际，宫瑶在毒雾沼泽为他渡气的画面突兀闪现——那时她睫羽挂着血珠，唇间温度却比任何灵丹都要炽热。
"归藏..."叶凌突然松开剑柄，任由星砂锁链洞穿左肩。
剧痛反而让记忆愈发清晰，他看见宫瑶在云舟甲板上用剑鞘敲他膝盖："笨小子，天璇位要留三分余力啊！"
当六道星砂锁链即将绞碎心脏时，叶凌突然笑了。
他沾血的指尖在虚空勾出半阙星纹，正是当年宫瑶教他的守心诀起手式。
本该冻结的血珠突然沸腾，在冰原上空凝成三千赤色剑影。
巨兽额间漩涡突然剧烈震颤。
那些刺入叶凌体内的星砂锁链，此刻正将青鸾图腾的金焰倒灌进黑洞深处。
冰蓝色光点在他瞳孔中急速放大，最终化作宫瑶簪着玉簪回眸浅笑的剪影。
"破！"
三千血剑应声而落，却在触及巨兽晶甲的瞬间化作漫天红莲。
冰原精华从怪物体内剥离的刹那，叶凌听见记忆里宫瑶的轻笑："看好了，这招叫偷天换日。"
冰川崩塌的轰鸣声中，巨兽如山岳倾颓。
叶凌踉跄落地，掌心握住的冰原精华却烫得惊人。
六棱晶体内流转的银蓝色光雾，竟勾勒出与系统星图完全吻合的轨迹。
当他想用神识探查时，晶石突然映出宫瑶的侧脸。
那抹虚影朝着东北方抬头望月，发间玉簪正与晶石产生共鸣。
系统光幕突然弹出，原本破损的区域被冰原精华填补，显现出一串闪烁的星标。
叶凌抹去嘴角冰碴，将仍在发烫的晶石按在心口。
极光映照的冰原尽头，隐约有青铜门扉的轮廓在雾气中沉浮。
他忽然想起昨日卜卦时龟甲呈现的"坎上离下"之象——水火既济，可渡幽冥。
寒风卷着星砂掠过剑锋，在冰面刻出与宫瑶剑穗相同的云雷纹。
叶凌收剑入鞘时，发现靴底不知何时沾了片枯黄竹叶。
这万里冰原，哪来的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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