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新建的大雄宝殿落座,此殿刚刚在接引道人的法力之下重建而成,处处散发着焕然一新的气象。

殿中檀香袅袅,那清幽的香气如轻柔的丝带,在空气中缓缓飘荡,萦绕在每一个人的鼻尖,让人顿感心神宁静。

金色的蒲团整齐排列,在从殿门透进来的阳光映照下,闪烁着柔和而庄严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佛法的神圣与慈悲。

今日,殿中气氛尤为庄重且热烈。东方的太上老君、通天教主,西方的接引道人、准提道人,再加上来自东西交融之缘的如来,这东方西方五圣同堂,实乃天地间难得一见的盛事。

接引道人缓缓起身,双手合十,目光扫过众人,神色凝重地说道:“诸位,如今西方世界无主,且经此一役,百废待兴。然当下正值魔神入侵的关键时刻,西方大地犹如风雨飘摇之舟,亟需一位得力之人来镇守,护佑这一方净土。”

他微微叹息,继而道:“我这段时日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于山水间感悟天地之妙,无心再染指红尘之事。若让我留下主持西方大局,恐难以担当此重任。”

准提道人亦站起身来,身形清瘦却气质超凡,他轻轻摆了摆手中的竹杖,和声说道:“我亦习惯了隐居红尘,于平凡中授徒传道,享受那份宁静与自在。如今,我也打算追随师兄归隐,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修行与教导有缘人之上。”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皆微微动容。

太上老君起身,恭敬地说道:“二位老教主心怀天下,如今归隐亦是为了追求更高的修行境界。只是这西方教重任,不知二位可有合适的人选?”

接引道人微笑着看向如来,目光中满是期许:“如来,你前身多宝道人,曾掌管西方教,行事果敢且心怀慈悲。如今你在天竺世界成佛归来,佛法修为更上一层楼。我与准提道兄一致认为,你便是镇守西方、重振佛教的不二人选。”

准提道人也点头赞同:“不错,你既有大慈悲之心,又有高深的佛法造诣,定能在这魔神入侵的艰难时刻,带领西方教度过难关,让佛法在西牛贺洲乃至更广阔的天地间发扬光大。”

如来听闻,心中虽有壮志,却也不敢轻易应下。

他急忙上前几步,恭敬地再次行礼,言辞恳切道:“二位老教主厚爱,如来感激不尽。只是如来修行时日尚短,在这诸多前辈面前,资历浅薄。我盘古世界,圣人众多,在下区区一晚辈,恐难以服众,担不起这镇守西方、重振佛教的重任。还望二位老教主另觅贤能。”

太上老君轻抚长须,微微一笑,开口劝道:“如来,你不必过谦。你在天竺世界的成就,大家有目共睹。佛法的弘扬,不在于修行时日的长短,而在于是否有一颗普度众生的慈悲之心和高深的智慧。如今西方正值危难之际,唯有你有能力和魄力带领西方教度过难关。”

接引道人双手合十,温和地说道:“如来,你放心,我与准提道兄虽归隐,但也会随时关注着西方的情况。一旦遇到危急之事,我等定会出手相助。你只需放开手脚去做,将佛法的光芒传播开来。”

准提道人也点头道:“正是,你无需有太多顾虑。我们会在暗中为你保驾护航。”

如来听后,心中涌起一股使命感,他再次行礼,说道:“多谢二位老教主的信任与抬爱。如来虽出身东方,但如今成就却在西方,东西二方皆为盘古世界之天下,佛法亦应无界。我愿挑起这副重担,不仅要让西牛贺洲的百姓沐浴佛法的光辉,还要将佛法传播到东方,让更多的人得闻佛法,脱离苦海。”

众圣听了,皆点头称善。然而,众人心中却是各有思量。

接引和准提觉得这是将西方佛教的火种播撒到东方,是佛法的进一步弘扬;而通天教主、太上老君则认为,如来出身东方,如今让他掌管西方,也算是将西方教纳入了东方的影响范畴,是以都没有异议。

通天教主抚须笑道:“如来,你既有此宏愿,那便放手去做。这佛法传播之事,于天地众生皆有益处。若有需要,我等自当相助。”

太上老君也点头道:“不错,东西交融,佛法兴盛,实乃好事。你若在镇守西方、传播佛法的过程中遇到难题,尽管直言。”

如来感激地说道:“多谢二位前辈的支持,有前辈们的助力,如来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大事初定,如来想起此次西来的主要目的,遂向接引等人告了个罪,双手合十,恭敬说道:“弟子还有急事询问燃灯,事关孔宣、观音四人生死。”言罢,如来迈着急促的步伐,来到燃灯榻前。

此时的燃灯,已全无往日威风。他的伤口虽被接引道人以法力初步处理,可整个人宛如被抽去筋骨的皮囊,功力尽失,筋脉寸断,成了彻头彻尾的废人。

那七彩神雷之威,还远不止于此。神雷之中蕴含着天道的无上力量,霸道至极,不仅使他的肉身失去了行动能力,更是将他的三魂七魄牢牢地钉死在肉身之上。

这意味着,他的魂魄不得离体,哪怕是在这生死边缘,也无法通过魂飞魄散来寻求解脱。

此刻的他,只能被困在这破败不堪的躯壳之中,独自承受着无尽的痛苦与绝望,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九幽地狱中煎熬。

他瘫卧在榻上,面色如纸般苍白,眼神中满是怨毒与不甘,似一头被囚的困兽,随时准备疯狂反扑。

此前在对阵之时,燃灯曾在如来面前吐露孔宣几人的下落,称他们被囚于九幽深处。如来此番前来,一则是要确认此事真伪,二则是想探知进入九幽深处的方法。

如来轻声呼唤良久,燃灯才缓缓睁开双眼,那眼神如淬毒的利刃,直直刺向如来。

如来将来意说明,他挣扎着欲起身,却被一阵剧痛狠狠拽回,只能躺在榻上,声嘶力竭地咆哮:“哼,如来,你还有脸来问我!都是你们这群人坏我大计,如今我落得这般凄惨下场,你们都该遭天谴!”

他破口大骂,污言秽语如汹涌的潮水般倾泻而出,每一个字都似带着熊熊怒火,要将眼前众人烧成灰烬。

如来神色平静,宛如巍峨高山,不为所动。

他耐心劝道:“燃灯,事已至此,你就如实相告吧。孔宣、观音他们皆是无辜之人,还望你念及往日情分,告知我详情。”

燃灯冷笑一声,那笑声仿佛从九幽深渊传来,阴森而恐怖:“情分?我与你们哪有什么情分!不过,人确实被关在九幽深处,你们要救他们,我可是无能为力,你自己救去吧!”

如来眉头微蹙,追问道:“可有不必层层闯关的办法?”

燃灯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说道:“办法自然有,但需我亲自施法。”

如来心中一喜,忙问道:“是何方法?还望告知。”

燃灯却紧紧闭上双眼,好似一尊毫无生气的石像,许久才冷冷开口:“反正我已这般模样,你再逼我,我大不了一死。要救他们,你自己去闯!”

如来心中焦急万分,他清楚燃灯所言非虚。可惜知晓内情之人唯有燃灯和阎摩罗王,如今阎摩罗王已随守护神珠一同被炼入混沌灭世神珠,再无旁的线索可寻。

站在一旁的通天教主抚须皱眉,沉声道:“看来,要救孔宣等四人,你只能亲自闯一闯那九幽深处了。”

太上老君也点头道:“不错,九幽深处凶险莫测,但为救那四人,也别无他法。若有需要,我等自会在关键时刻助你一臂之力。”

如来深吸一口气:“多谢二位前辈,如来定当竭尽全力。此乃我自家之事,若连此等危难都无法化解,又何谈肩负起掌管西方、弘扬佛法的重任?”说罢,他双手合十,向众人行了一礼。

眼看徒儿已经足堪独当一面,通天教主内心甚慰。他却不知这些年来,如来经历了多少磨难,内心早已坚若磐石。

如来在他面前是徒弟,但在别人面前,已经是一座巍峨的、高不可攀的大山。

既然确认四人在九幽深处、虽受折磨,但暂且无性命之忧,众人内心大定,如来初掌西方,眼下事情千头万绪,还需得拣重要的事情处置完毕,才能静下心来,全力准备去九幽之地。

如来神色凝重,转身向接引请示:“老教主,燃灯犯下如此大错,如今他已落得这般下场,不知该如何处置于他?”

接引微微叹息,目光望向远方,似在感慨天道的因果循环:“他已遭了天道报应,这便是他违背誓言、犯下罪孽的下场。只是这后续的处置,倒也有些棘手。”

接引虽心怀慈悲,但想到自己即将云游四海,居无定所,实在难以将燃灯带在身边。

若将燃灯留在灵山,一来灵山百废待兴,需要重新整顿秩序,燃灯留在此处恐生事端;二来燃灯罪孽深重,灵山众僧怕是难以接纳。

就在接引陷入沉思之时,一旁的准提道人缓缓开口:“我那灵台方寸山虽为修道之地,却也兼容佛法,不失为一处宁静祥和之所 。山中灵气氤氲,有诸多灵植瑞兽相伴,又有一众潜心修行的弟子。燃灯若去了那里,在清幽的环境与佛法的熏陶下,或许能静心悔过。便由我来看管他吧。”

接引听后,微微点头,眼中露出赞许之色:“师弟此举甚妙,灵台方寸山确实是个好去处。如此,燃灯便交由你看管了。希望他能在那里改过自新,重新领悟佛法的真谛。”

如来双手合十,行礼道:“多谢二位老教主妥善安排,如此一来,也算是给众人一个交代。”

这时,金莲圣母又起身问道:“师父,那如今燃灯的那些残余手下该如何处置?”

通天教主看向如来,示意如今他是西方之主,此事理应由他来处置。

如来思索片刻,说道:“他们也是受燃灯蒙蔽,并非罪大恶极。我打算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让他们在寺庙中为此役中丧生的西方生灵们念经超度,以赎过往之罪。”

众人皆觉得此计甚好,既能彰显佛法的慈悲,又能让这些人真正悔悟。

接着,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混沌灭世神珠的归属之上。

这颗珠子静静躺在接引道人手中,散发着幽邃而神秘的光芒,看似平静,却蕴含着足以毁天灭地的恐怖力量。

太上老君轻抚长须,神色凝重,率先开口:“此珠威力太过恐怖,若能妥善运用,那便是众生之福;可一旦落入心怀不轨之人手中,无疑会给世间带来灭顶之灾,不得不慎啊。”众人皆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对这股力量的忌惮。

如来双手合十,沉声道:“此珠炼制之时,以整个西牛贺洲几乎所有生灵为祭,其中包含的因果错综复杂,罪孽深重。神珠的每一丝灵力,都缠绕着万千冤魂的悲泣与怨念。”

他目光凝重,望向虚空,接着道:“我佛门以慈悲为怀,普度众生是我等宏愿。我愿亲率灵山僧众,日夜诵经超度亡魂,借佛法之力化解神珠罪孽,抚平冤魂伤痛。否则,这颗被罪孽浸透的神珠,犹如随时引爆的灾星,必成大祸。”

通天教主微微颔首,沉声道:“如来所言极是,超度亡魂,净化神珠,确是当务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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