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图根的右手悬在半空,等待着孙必振和他握手。

面对这名来路不明的人,孙必振保持着十一分的警惕,他很清楚,密教信徒无利不起早,除非是友军,否则不会毫无怨言地对外人施以援手。

但眼前这个名叫阿图根的男人既不是武神祠的人,看上去也不像兄弟会成员,孙必振不知道他来自哪个密教,但可以肯定的是,对方如此刻意地接近自己,多半另有所图。

眼看孙必振不为所动,阿图根并没有收回手,而是笑着说道:

“盆友,你没有听得明白,我重新解释一解释,我们玩扑克牌,你雄鹰一样地把苦恼输的给我,我带走苦恼,你带走钱,银子像塔里木河的水一样流进你的口袋!”

孙必振狐疑地望着阿图根,他立刻意识到,对方看穿了自己的想法。

输掉苦恼,拿到现钱?天下会有这样的好事?就算天下有这样的好事,这大好事会找上他孙必振吗?

孙必振对自己的运气有着清醒的认识,别说赌博赢钱了,以他的运气,买彩票中奖估计中的都是负数!

但天色已晚,面前站着的阿图根恐怕是今天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会和他搭讪的人,难道就这么错过这个机会吗?

孙必振犹豫着,面对伸出右手的阿图根,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召潮司,你赶快过来!”

孙必振把召潮司叫到了身边,将右手搭在了召潮司的腰上,对阿图根介绍道:“朋友,这是我老婆,她会玩牌,我让她跟你玩吧。”

对此,阿图根却噘着嘴摇了摇头。

“盆友,那不行的,你媳妇高兴着呢,看吧,她一点伤心的事情没有的,一点苦恼没有的,她满足的!

我要的是你的苦恼,你的伤心的事情,你烦恼的事,不愉快、不高兴的事,我要的是个这个!她没有的!”

召潮司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她也明白孙必振叫自己来的意思:召潮司有读心的能耐,只要接触阿图根,就能知道对方的真实想法。

阿图根说着,召潮司已经伸出了右手,但阿图根灵敏地收回了手,嗔怪道:“噫!不玩的人不要握手!不吉利的!”

说罢,阿图根扬起一边眉毛,一脸鄙夷地看向孙必振。

“盆友,要我说,你要是不想玩,我也不能绑着你玩,对吧?你就是不相信好人,要是这样,我不玩了。”

说着,阿图根缓缓收手,作势要走。

这是欲擒故纵之计,孙必振一眼就看穿了,但他没有任何办法,毕竟主动权在阿图根手中,他面对的是一道选择题,而非填空题,选项早已出好,但选项当中未必有正确答案:

选项一,和阿图根玩牌,直面对方早已准备好的阴谋诡计。

选项二,任由阿图根离开,带着召潮司和孙露红去睡大街。

选项三,任由阿图根离开,去恳求柜员施舍,看看能否得到一间空房。

选项四,好吧,没有选项四,孙必振的选择相当有限。

最终,孙必振下定了决心,他一咬牙,握住了阿图根的手摇了摇,选择了选项一。

阿图根立刻眉开眼笑,表情和善地问道:

“朋友,你叫什么的名字?”

不知为何,他的普通话顿时标准了许多,口音很重的“盆友”也变回“朋友”了。

“我叫孙必振。”

“好的,孙必振盆友,我们就在这里玩扑克牌。”

说罢,阿图根热情地抓着孙必振的独臂,带他做到大堂的沙发上,将旧扑克牌撂在圆茶几上,好像这大堂是他自己家一样。

阿图根露齿笑着,笑得胡子乱颤,他招呼孙露红到身旁,指了指扑克牌。

“娃娃,你来发牌吧,公平!”

看见阿图根朝孙露红伸手,孙必振下意识地想要保护女儿,但阿图根没有接触孙露红,他只是当着几人的面洗了一遍牌,示范给孙露红看。

“看吧,没什么难处,娃娃,你来一把!”

孙露红虽然失忆了,但她的智力和动手能力都远超常人,她只是看了一遍阿图根洗牌发牌,就能有模有样地照做不误,把扑克牌洗出了花,甚至能隔空发牌。

“爸爸,我做得怎么样?”孙露红得意地朝孙必振抬起头,期待着他的表扬。

孙必振松了口气,如果让阿图根自己洗牌发牌,难保对方不会作弊,但如果让孙露红来,至少能保证洗牌发牌的环节是干净的,于是他朝孙露红露出笑容,竖起拇指。

“做得好,你就听叔叔的,他让你怎么发牌,你就怎么发。”

得到表扬的孙露红很开心:“好的!”

教会孙露红洗牌发牌后,阿图根坐到了孙必振对面,召潮司刻意站在了他身旁,但阿图根对此并无意见,他笑着解释起规则:

“盆友,我们玩的是炸金花,炸金花你会玩吧?”

孙必振点了点头。

“那就好说了!我们玩的炸金花和一般的炸金花差不多的,这样,我们一边玩着一边学着。”阿图根笑笑,让孙露红给二人一人发了两张牌,又在桌上发了三张公牌。

孙必振将牌揭开,他的手牌是一个红桃4一个黑桃7,是绝对的烂牌。

再看桌上的公牌,是一张方片7,一张方片5,一张草花7。

孙必振不知道桌上的公牌是做什么用的,他指着公牌问道:“这和我平常玩的炸金花不太一样,你解释一下这个公牌要怎么用?”

阿图根甚至没看自己的手牌,笑着说道:“盆友,先不说这个,我们先谈赌注:你想把多少年的苦恼输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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