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员端着整整一壶蜜水,一边豪迈地喝着,一边揭露了变量祭司们最忌讳为人所知的秘密。
“咳咳,我要讲的故事,是我听一名常量祭司说的。
我知道,他告诉我这个故事并非出于好心,而是希望我把这个故事告诉更多人,以此祸害变量教团。
虽然我守口如瓶,但今天我就破一回例!我以残面之名起誓,这个故事真是我听常量祭司亲口说的,绝非我信口雌黄!
这个故事,讲的是一对同性恋人。
我不知道这对恋人到底是基友还是姬友,总之,在ta们相爱的时代,这种禁忌的爱情是不被世俗允许的,因此,这对恋人从未对任何人透露过二人之间的感情。
在这对恋人当中,偏男性化的一方名叫T,与之相对,充当女性的那方名叫P。
虽然二人爱得深沉,却无时无刻不面对着世俗的猜忌和迫害,一旦暴露,迎接二人的将是身败名裂。
对此,缺乏安全感的T开始担心P会背叛自己,T将自己的忧虑说给P听,为了维系这段爱情,P决定将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告诉T,以示自己对P的绝对信任和忠诚。
P告诉了T三个秘密:
第一个秘密,是P曾经做过的恶、杀过的人、撒过的谎;
第二个秘密,是P最卑鄙、最疯狂、最邪恶、最淫荡的幻想;
第三个秘密,是凡世乃至无光地狱之内,唯一一种杀死P的方法;
得知了这三个秘密,T备受感动,这对情侣的爱情因此坚不可摧。
但P不知道的是,T在感动的同时,也承受着保守这三个秘密的煎熬,保守秘密从来都不是一件乐事,T非常希望倾诉,但他已经和P说过这件事,说过不下万次,但他需要新的听众。
终有一日,T忍无可忍了,他并没有背叛P,但他也无法再承受三个秘密带来的煎熬。
于是,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T将第一个秘密讲给了天空,将第二个秘密告诉了大地,至于第三个秘密,T跟谁也没说,T自始至终没有泄露第三个秘密。
T自认为自己没有背叛P,于是满心轻松地离开了。
但T不知道的是,第一个秘密被天空中的猫头鹰听到了——猫头鹰是夜晚的鸟儿,因此没有睡眠,在猫头鹰夜巡时,恰巧听到了第一个秘密。
第二个秘密,则被鼹鼠听走了——鼹鼠活在土地里,不见天日,因此不分日夜;当天夜里,鼹鼠恰好挖到了第二个秘密。
于是,飞鸟知道了P的第一个秘密,而走兽知道了第二个。
当P在空中行走时,迁徙的飞鸟交谈着P的罪过,诉说着一千个死人的名字,唾弃那数万个拙劣的谎言。
听到自己的秘密从飞鸟口中传出,P惶恐不安,于是从空中落下,落在了森林之中喘息,这时,P听到树林中传来阵阵低语。
树林之中,灰熊因为P想把羊粪当成珍珠卖给失明之人而低吼,猞猁因为P想把刀刃藏在信徒口腹之中而嚎叫,蛇因为P想用柠檬替代柑橘而嘶嘶喘气,松鼠因为P想要和T享受鱼水之欢而沉默。
P万分恐惧,令P害怕的,并非第三个秘密也被泄露,P真正害怕的,是T另寻新欢。
否则,T为何要背叛自己?
怀着对P背叛自己的恐惧、愤怒和嫉妒,P疯了,P扯掉了自己的舌头,撕开了自己的腹腔,从中拔出匕首和刀剑,杀向无辜的T。
逼疯P的不是嫉妒,而是恐惧;逼疯P的谅必不是恐惧,而是愤怒;但,逼疯P的不能是愤怒,终究还是嫉妒。
当P杀向T时,P已然不计后果,匕首和刀子都杀不掉T,但能伤害T。
P把T砍成两半,一半钉在了天空中,一半钉在了地面上。
T痛苦万分,但让T感到痛苦的不是身体的痛,而是P伤害自己的撕心之痛。
面对疯狂的P,T选择了反抗,T的信徒献上了极大的忠诚,信徒们夺取T的残躯,将T的身体缝合,并带T躲过了P的追杀。
为了反抗P,信徒们为T献上仪式用具,为T祈祷,为T涂抹油膏。
但这些都不足以给予T杀死P的力量,为了获得那股力量,T必须将第三个秘密告诉信徒。
无奈的T妥协了,T要求信徒们必先发誓,恪守第三个秘密,绝不泄密,泄密者必将获得最极致苦痛的惩罚!
T的信徒们纷纷立誓,在T的面前,信徒们俯首称臣,然后,信徒们听T吐露第三个秘密。
我当然不知道这个秘密的内容,但,最终,受膏的T用第三个秘密杀死了因为嫉妒而失了心智的P。
但是,故事到这里迎来了反转!
原来,P并未真的完全信任T,P告诉T的前两个秘密都是真的,唯独第三个秘密,P撒谎了。
T用来杀死P的方法没有真正杀死P,而是将两人拖入了一场仪式,在仪式当中,P和T交媾,二者合而为一,彼此厮杀,彼此亲吻。
自那以后,P和T的教团便势不两立,P的教团开始收集世间令人苦恼的秘密,而T的信徒则乐于让P的信徒泄密,以便证明是P背叛了T,而非反之。
当然,无论是P的教团还是T的教团,都恶名昭彰到了极致。
说到这里,我可以毫不避讳地告诉各位,故事中的P和T都是真实存在的,P即是常量,T则是变量。
作为变量的信徒,只能静静欣赏,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秘密,必须烂在肚子里,如果泄密,变量不会放过你的,你说对吧,变量祭司?”
柜员的故事讲得绘声绘色,包括孙必振在内的众人都认真听着,阿图根也被召潮司压制着听完了故事,他听着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灼热的眼神几乎要冒出火来。
讲完故事,柜员指着阿图根的鼻子说道:“正是如此,按照残面的幺九律,你必须还给这位失忆的客人九年苦恼,而且必须是你自己的苦恼!如果这九年的记忆之中包含了你发誓保守的秘密,下场有多惨,你自己知道!”
“哼,”阿图根再度冷笑,忤逆道:“我若是不肯照做呢?你又能怎样?”
柜员不慌不忙地喝光最后一口蜜水,放下水壶,抖了抖莎草纸,“残面的幺九律会在你离开此地前自动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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