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她接触医学以来,便如同着了魔一般,对外界的事物毫不关心,然而她那与生俱来的共情能力,却又使她将一切都看得透彻明晰,只有了解病人的苦楚,才能开出更对症的药方。
柳喜喜和闻夏听她如此一说,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柳喜喜道,“倒也是个不错的抉择。”
闻夏道,“以往,我自认为书中自有颜如玉,不会为外事所干扰,可来到这里之后,接触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又遇到了苏家公子,才知道原来人是可以从书中走出来的,说不定往后鸣秋也会遇到一个从药中蹦出来的人呢。”
“听闻夏这样一说,我还挺期待的。”鸣秋口头上虽这般应和,但内心深处并无期待之意。
她的师父为了医术,终身未娶,终日埋头于草药医书和病人之间,而她亦不遑多让。此前,她的志向是治愈柳喜喜的蚀心水之毒,此后,她想要编纂医书,将自己的所学尽数记录下来。
《脉经》是她的试水之作。
三人正谈笑,忽有侍卫前来禀报,称苏礼杭求见鸣秋。
鸣秋怔愣片刻,目光匆匆扫过闻夏,又忙问道,“确定是找我吗?”
侍卫颔首道,“是,鸣秋护卫,我们已确认过两次。”
“好,我知道了,你领他在锁烟小筑等我吧。”鸣秋言罢,目光投向闻夏,又对柳喜喜道,“王爷,我选的这个地方如何?”
柳喜喜笑道,“看来你对此事打探得颇为详尽。”
鸣秋道,“我身为护卫,虽不大管事,但这府中之事,也需略知一二,那我先去了。”
鸣秋离去后,柳喜喜见闻夏神情恍惚,平日里看似满不在乎,然而当来人并非寻自己时,又怎能完全无动于衷。
“走,去瞧瞧?”柳喜喜不由分说地拉着闻夏就要走,闻夏急忙阻拦道,“王爷,他并非来找我的。”
柳喜喜挑眉,“那又有何妨,他不找你,那不正说明,你俩无缘,你又在意什么?”
闻夏终究还是跟随柳喜喜一同前往,鸣秋前脚刚踏入锁烟小筑,两人后脚便抵达了锁烟小筑的后方。
屋内的二人见礼后,只闻苏礼杭的声音传来,“鸣秋姑娘,此乃我修订的《脉经》,还望鸣秋姑娘不吝赐教。”
接着是鸣秋的声音传来,“苏家公子客气了,是我请你帮忙修订,这切脉之术非一日之功,你周游镜国,见过无数病症,而我诊过的病人屈指可数,还得仰仗你多多指点我。”
苏礼杭道,“鸣秋姑娘过谦了,此前在千金医馆,我可是亲眼目睹了鸣秋姑娘诊脉的精准,如今又见到这《脉经》,心中着实钦佩不已。”
随即传来鸣秋翻书的声音,接着鸣秋惊叹道,“哎呀呀,此处改得真是精妙绝伦,我怎么就没想到用这个词呢。”
随后,两人因《脉经》一书相谈甚欢。
柳喜喜一边听着,一边关注着闻夏的反应,但柳喜喜失望了,闻夏原先的扭捏已成了坦然,甚至屋里头两人打趣时,她还能笑出来。
看来,吃醋这种事情,在闻夏这里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忽然,鸣秋道,“苏家公子,你这半块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柳喜喜一听,这是要进入正题了,她虽然没有明示过鸣秋该要做什么,但鸣秋是何其聪慧,柳喜喜因闻夏在雨天挖道引水时擦破了一点皮,就严禁闻夏再出门了,再结合半块玉,鸣秋自然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屋里头忽然鸦雀无声,随后是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紧接着才传来苏礼杭的声音,“这是闻夏姑娘的东西,鸣秋姑娘,你可知道她去了哪里?”
鸣秋惊讶道,“你不知道?前些日子大雨倾盆,闻夏受了重伤,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苑里养伤呢。”
柳喜喜不禁捂嘴偷笑,鸣秋的这演技真是出神入化,情绪既浮夸又饱满,让人不得不佩服。
“闻夏伤得有多严重?我问了府里的人,都说不知道闻夏姑娘的去向。”苏礼杭的声音中满是担忧。
鸣秋道,“侍卫怎能随意透露王府之事,况且护卫受伤事关重大,倘若被别有用心之人知晓,王爷的安全必将受到威胁。我信任苏家公子,所以才将闻夏受伤之事告知于你。”
苏礼杭闻言,却道,“有鸣秋姑娘照料,闻夏想必已将痊愈。”
柳喜喜听之,心中暗忖,这还是那个苏礼杭吗?情绪也太稳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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