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惨叫在密闭空间里炸响,暗红血珠随着剑锋划过的弧线溅落在女人雪白的玉手上,她低头轻嗅血腥气,舌尖缓缓舔过殷红的唇。

不多时,断掉右手、脸上血肉模糊的高禧楠被两名黑衣护卫拖了下去,皮靴碾过地砖的闷响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两名侍者提着水桶快步上前,淡紫色的消毒水泼洒在暗红血迹上,泛起诡异的泡沫。血腥气与柠檬香精的味道在空气中纠缠,像极了这个充斥着阴谋的夜晚。

顾乘风倚在雕花椅背上,用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宝剑。剑脊上蜿蜒的血槽还残留着几缕血丝,在烛火下泛着暗哑的光。

"把他丢出来背锅,原始积累算是完成了。"他屈指轻弹剑身,金属颤鸣声在空旷的房间里久久回荡,"现在就只剩怎么料理李家了。"

阴影中的女人轻笑一声,猩红指甲划过鎏金香炉升腾的烟雾。墨绿色旗袍盘扣上缀着的翡翠蜘蛛随动作轻晃。

"李家就像只缩进壳里的老龟,金融战不过是敲了敲它的甲壳。他们主动放弃这片泥潭,反倒让咱们的拳头打在棉花上。"她忽然转身,裙摆扫过满地碎瓷,"但龟壳再硬,总有伸头的时候。"

顾乘风眯起眼睛,烛火在他瞳孔中跳成两簇鬼火:"你是指他们死守的实体产业?"

"正是。"女人指尖点在檀木桌面的战略图上,沿着青松集团的产业分布划出猩红轨迹,"他们的产品世界一流,专利墙又高又厚——但市场从来不是比谁的技术手册更厚。"她突然攥紧五指,战略图在掌中皱成一团,"当年他们清洗股东时埋下的钉子,该派上用场了。"

窗外惊雷乍起,雨幕中隐约传来港口货轮的汽笛声。顾乘风起身推开雕花木窗,潮湿的风卷着女人身上苦杏仁味的香水扑面而来。"说说看。"他望着雨夜里明灭的码头灯火,那些属于李家的货轮正在装卸集装箱。

女人从鳄鱼皮手包中抽出一叠文件,烫金封面上印着双头蛇徽记:"东南亚有三家代工厂,设备是青松七年前的淘汰型号。只要让那些被扫地出门的股东出面收购......"她染着丹蔻的指甲在文件某处轻轻一划,纸张裂开的脆响宛如毒蛇吐信,"三个月后,市场上就会出现第二个"青松",用他们七成的质量,五成的价格。"

顾乘风忽然低笑出声,他转身时,烛光将他的影子拉长成择人而噬的巨兽:"那些老东西当年被李紫玉像丢垃圾一样丢了出去,心里都窝着火呢。原本他们以为青松集团会一蹶不振,自己成功做到了及时止损,可是青松集团却逐步稳住了局面,甚至开始相好的方向发展,我想此刻他们应该比咱们更盼望李家倒下吧!"

"正是如此,所以他们不会拒绝您的招揽。"她忽然贴近顾乘风耳畔,吐息带着蛇信般的湿冷,"至于那些小企业……当第二个青松的订单雪片般飞来,您猜那些墙头草是会坚守他们本就放弃过一次的信誉,还是奔向咱们的钱袋?"

惊雷再起时,顾乘风的笑声混着雨声在房间里激荡。他伸手抚过女人旗袍上的翡翠盘蛇,指尖触到一片冰凉:"不愧是白家新生代的天娇,你比白梦瑶更适合做白家的继承人。真可惜……"

他忽然掐住那枚翡翠,裂纹在指间蔓延:“你为什么就是旁支呢?”

女人面不改色地摘下碎裂的盘蛇坠,任由翡翠渣滓从指缝簌簌而落:"当我出生在白家旁支的那一刻,我就不是白家的人了。"

她抬眸时,瞳孔里映着香炉中明灭的炭火,"现在,我是您最忠实的......蝮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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