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可以变化万物,而不仅仅是那从天而降的“玄鸟”。
但这并不影响嬴政的固有印象。
毕竟在他生前,鬼神每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
何博都是一副大黑胖鸟的样子,还是一看就很适合抱窝孵蛋的那种。
所以鬼神上树,嬴政并不会觉得“有失体统”。
只是一只鸟跟一个人挂在树上的场景,感觉还是不同的。
特别是那棵树并不粗壮,挺过冬雪的覆盖后,又惨遭何博的压迫,让人一看就很心疼。
“哦,我刚刚用木棍殴打这棵树,不小心把这上面的鸟窝给震下来了。”
鬼神仁慈的说道,“这鸟窝里还有几颗蛋呢,我总不能让小生命未出壳就暴毙了吧?”
“不过,你要是想吃鸟蛋,我也可以帮你顺手掏一下。”
从树上俯瞰着嬴政,何博又对他挤眉弄眼起来。
“……这个倒也不必。”
“不用客气,你比鸟重要点!而且我刚刚看了下,发现这是杜鹃的蛋,吃了也不可惜!”
“鸠占鹊巢”的鸠,指的就是杜鹃鸟。
嬴政不再回应他,转身离开了。
而没等他走两步,
一阵风又吹过来,裹挟着战斗的喊杀声,落到何博和嬴政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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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看到,
秦军的队伍中,树立起了代表皇帝的旗帜。
虽然在飘后方的位置,
虽然有很多将士围在那面旗帜的四周,
但它终究是出现在了战场之上。
嬴政只凝望这那面旗帜,双手下意识的捏成拳头。
他转过头,又想向对鬼神请求什么,可最终没有说出口。
何博听到他叹了一声,然后又喃喃的说,“这是我的过错。”
到了现在,
嬴政仍不认为,统一天下是一件错误的事。
或者说作为一名君主,
统治更加广大的土地,
率领军队打下大大的疆域,
建立牢固严密的集权体制,
这本该是其与生俱来的使命!
嬴政只是履行他的职责罢了。
他的遗憾和反思,更多在于自己“父亲”的身份上。
不能给继任者留下一个稳固富饶的江山,
不能让疼爱的子嗣渡过安稳顺遂的一生,
这难道不是他的过错吗?
现在天下变成这样,
扶苏承受了自己死后这样的冲击,
嬴政没办法将一切黑锅甩到别人身上,并且说,“这样的混乱跟自己没关系,是嗣君无能导致!”
这样想着,
他松开了拳头,只向前走去,站立在这座战场附近的山上,静静的看着那面旗帜,还有下方为嬴秦浴血奋战的将士们。
何博继续留在树上冒充猴子。
西门豹从空气里钻出来,将山东最新的战况汇报给鬼神——
虽然鬼神可以遥知万里之外的情况,但身为属臣,西门大夫总是要尽到自己职责的。
哪里能因为领导早就知道了,就不做报告,工作不留痕呢!
而等说完了山东的事,西门豹又看了看始皇帝的背影,知道对方这是在为自己的江山和子嗣发愁。
他偷偷跟鬼神说道,“修皇陵、长城、直道等等诸多大工程,固然对国家有利。”
“但他怎么会觉得,自己可以在十多年间,便能将一切修缮完毕,且不会造成剧烈的恶果呢?”
皇陵,
是帝王死后的葬身之所,
周礼早有规定,越是尊贵者,死后墓葬便越应该隆重。
所以始皇帝修陵墓,在阴间的死鬼们看来,没啥问题。
长城也不用提,
拓土攘夷本就是诸夏教化万方的使命,何况修墙也是诸夏君子的老手艺了,不可不延续发扬。
至于道路,
只要有腿的人,都不会对修路产生质疑。
但这么多东西在同一时间搞起来,还有领导不断的催进度,
好事也就变成坏事了。
对此,
何博只能说,“都是修水渠修的!”
西门豹在邺县修了“引漳渠”,
始皇帝在关中修了郑国渠,
都让老百姓忍耐了一段时间的痛苦,
但究其结果,总是美好的。
秦国更是凭借郑国渠,积累下了一统天下的雄厚资本。
所以,
有了这种前例,
始皇帝在搞大型工程上,信心多点,也是有理由的。
西门豹听到这话,也想起了当年的事,在鬼神折腾的那棵树下呵呵笑了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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