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从上京城陆陆续续发来一些公文到江南来。
三年多以前因为皇后离世,太子改姓,姜氏祠堂后继无人。
鹤砚清得知姜玉瑶还活着,还有个女儿以后。
光明正大的重开姜氏祠堂,姜妤的姓氏与身份也上在了宗谱上,于此同时,姜妤还有一重身份,皇室也认了她的长公主身份。
她是这王朝里,唯一一个拥有两重身份的贵族。
太子书信前来,说让妹妹自由生长,想何时回来看看都行。
公主的身份,是给她的底气,而非枷锁。
姜玉瑶笑着接受,一切恩怨,都不会落在孩子身上,她替女儿接了。
姜玉瑶每两年会回一趟钦州,只是这地方已经不叫钦州,而以建元姜氏的姓氏为命名,现在叫姜州。
那里的姜氏茶庄一直都由明渊打理着。倒不是为了茶叶生意,而是为了看护那后山之上的姜氏陵墓。
她第二年回去的时候,发现有人来扫了墓,陵墓各处都已经翻修了,被人精心的看护着。
而后的几年,姜玉瑶一边做着茶叶生意,一边开了一家女子私塾。
她依旧记得姜家人的传统,高处低处,亦有仁者风骨。
她的母亲沈念卿一生抱憾,曾以女子之身要为万千女子谋求福祉,让大元的女性们走入时代,而非一生困于宅院。
天晟帝已经开辟女子入科举,入朝堂的通道。
她无法再入朝堂,但也学着当年自己母亲的模样,为一些需要的人撑开一把伞,供养有才学的女子,将其送入朝堂。
算是全了她母亲的一些遗愿,让沈大人当年之风骨在世流传。
每一年,姜玉瑶的生辰与女儿的生辰都会有从皇宫送来的礼物,都是以儿子与兄长的名义送来的。
姜玉瑶心底很清楚是谁的心,她都说,替妤儿收下了。
妤儿自小生长在女子私塾里,姜玉瑶延续了鹤砚清当年教她的理论。
教育不分男女,女子也该培养成猛兽,而非脂粉废物。
妤儿性子像鹤砚清,骨子里也有姜家人的仁义。
不知为何,她从小就立志报国,似乎心在天地之间,像极了当年的沈念卿,并不成日拘泥于相夫教子与情情爱爱。
姜玉瑶用心的培养这个孩子,希望有朝一日,她能活出最美好的自己,人生少些被命运掌控的遗憾。
八年过后,太子鹤令熙十六岁执掌朝政,成为监国太子,天晟帝渐渐远离朝堂。
太子二十岁及冠那年,恰逢姜妤第一次参加科举。
十七岁的姜妤,旁的姑娘都已经谈婚论嫁,而她读了很多年的书,一心步入朝堂。
太子将试卷直接交到了天晟帝的手上。
皇帝盯着试卷看了很久很久,眼前云集了一些淡淡水雾,满是赞赏与欣慰:
“妤儿很优秀,你母亲当年是被耽误了。教出来的孩子,的确惊艳于世。”
姜妤写,立志,为为天下谋清明,为万世开太平。
姜妤被太子的人接入皇宫,来到了乾元宫中。
天晟帝眼角有了一些浅浅皱纹,他温和的看着自己的小女儿:“你母亲呢,还在江南?”
沉沉的语声听着很是平和,像是在问一个老朋友似的,很是自然。
姜妤笑意明媚,宛若春风之下的灵动的精灵,语声轻轻柔柔:
“嗯,母亲她还在江南。这几年起劲的做了女夫子,教出了好几位才女呢。”
姜玉瑶跟鹤砚清这些年来,都很默契的不提家族往日恩怨。
她们教出来的儿女都很灵透,身上毫无家族血腥历史的沉重之感。
因为鹤令熙与姜妤,不再是仇恨的结合体,她们是崭新的生命。
天晟帝笑着点头:“挺好,她开心就很好。”
姜妤将自己从江南拿来的茶叶笑眯眯的放在自己父皇手边:
“父皇您尝尝,江南最新的早春绿茶,全是芽尖儿。
险些被考场的考官给我收走呢,担心急了。若真是收走了,我肯定也会给父皇告状!”
母亲告诉她,天晟帝是她的亲生父亲,是个很优秀,文武双全的男子。
是个贤明的君主,是个极好的人。是以在姜妤从小就崇拜自己的父皇,对他满是好奇。
她跟自己兄长太子一般,从不指责与疑惑父母之间的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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