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曹便坐的众人全是一脸愁容。
找不到一个抓捕赵佗的罪名。“或许.”
苏建犹豫道:“罪吏想到一个借口,可以把赵佗抓到长安官寺,拙荆是被赵佗用发小徭的借口,带到五士里,二月初过去,现如今已经是七月末,足足过去五个月的时间,早就逾越了发小徭的日期,能否用逾期的借口抓来赵佗?”
二月初,立土牛耕人以后,还要盖房屋。
这些费用是‘调发十四乡正,相赋敛作治’,需六七十万,为了与朝廷的正式徭役区分,这种征调被称为小徭。
力田也就有了一项长安官寺都没有的权力。
征发小徭。
小徭通常只有几天时间,最多不会逾越二月末。
如果按照苏建的说法,二月征发的小徭,一直到七月末八月初还没结束。
赵佗征发的小徭确实逾期了。
失期当斩。
虽说汉代没有秦代超过期限就斩首的酷刑,却也能把赵佗抓回官寺,拿着失期的借口进行审讯。
“失期是个不错的借口。”
义纵熟读汉律,说出一种不可忽视的情况:“你能想到失期,赵佗年年征发小徭,不会想不到,如果他说留下来你妻是为了织布,每个月都有廪给,就不再是失期,变成你妻在五士里做工养家。”
这句话再次让众人陷入困境。
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个抓人借口,没有了用处,不能把赵佗抓捕到长安狱。
赵佗毕竟是力田。
“无妨。”
郭解放下手中的木牍,站起来说道:“钻汉律的空子?没有人比我更懂钻空子,二三子随着本吏去一趟五士里,只要找到赵佗贮存恶布假币的积库,本吏有办法给他直接定罪,无需那么麻烦。”
直接定罪?
功曹便坐的众人惊咦一声,惊讶的看着郭解,想不通有什么办法可以给赵佗定罪。
同时引起众人极大的好奇心。
就连出身于大第室的虫皇柔,依旧是对郭解的这句话产生浓厚兴致。
数匹河西马离开了长安官寺,顺着西旁道跑出长安的门洞,朝着赵佗所在的五士里赶去。
“直接定罪?”
张汤眉头紧锁:“你的意思是说,郭解在门下便坐说出他有定罪的办法?力田赵佗、旗亭长赵布、市掾赵孟三人把恶布换成布钱的罪行,本吏早就发现,迟迟没有抓捕,正是没有办法给赵佗定罪,郭解怎会有法子定罪?”
张汤堪称汉廷的律法第一人。
各种刑律早就倒背如流。
甚至开始制定汉律。
自从小府开始出现恶布,负责长安刑狱的张汤,很快就查到了赵佗头上。
知道赵佗犯法,却不能给他定罪。
始终是张汤的一块心病。
尹齐按照长吏赵禹的吩咐,把功曹便坐的情况全部告知了听事堂后堂的两位长吏。
登时引起了张汤的诧异。
“你没听错?”
赵禹也是面带几分诧异:“郭解说的是直接定罪,不是捏造的罪名把赵佗抓来?本吏几个月前就想把赵佗抓到长安狱,苦于没有抓人的借口,只能任由赵佗继续待在五士里,继续织造恶布,呵呵,如果他不是力田,本吏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把人抓来。”
赵佗的力田官身,给擅长捏造罪名的赵禹带来很大麻烦。
力田涉及农桑,又是右内史察举的人。
赵禹也不能擅自给赵佗捏造罪名。
不然,早在几个月前就把赵佗抓到长安狱治罪。
赵佗也成了赵禹的一块心病。
所以,就在郭解担任功曹以后,从一堆月言簿中找到市掾赵孟、旗亭长赵布存在见不得人的勾当。
引起了赵禹、张汤的惊异。
想不到弁虎的莽夫郭解。
竟然能够从一堆繁杂的数据中抽丝剥茧,一点点发现了赵佗三兄弟造假币。
“赵禹!”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人,头戴貂尾冠,身穿绛缘黑色深衣的桑弘羊,怒气冲冲的走进后堂,手中拿着一匹麻布,直接扔在地面。
桑弘羊满脸的怒容,直接质问道:“你这个长安令到底是如何做的,此次运到林苑的一批布钱,再次混杂了不少的恶布,难道你不知道按照汉律,恶布不能充当布钱进行流通?”
他为了修建林苑,操碎了心,整天只想着搞钱。
桑弘羊被钱这个字,折腾的心力交瘁,整个人都憔悴了很多。
谁曾想,几个月前,长安收取的市租开始出现恶布。
数量越来越多。
桑弘羊已经多次问罪赵禹,也知道罪魁祸首是赵佗,在得知赵佗是右内史察举的力田以后,再多的怨气只能咽下去。
谁料,过去几个月的时间,还是没有解决恶布的难题。
“桑侍中莫要着急。”
赵禹喜怒无常的脸容,出现几分笑意:“过去拿着力田赵佗没有办法,今天倒是有个好消息,郭解担任功曹没有多久,就从月言簿查到赵佗用恶布兑换布钱的罪行。”
“这么快?”
桑弘羊诧异了:“本官记得郭解刚刚上任没多久,就查到了赵佗盗铸钱的罪行?你说的郭解是那个徒手捶死猛虎的莽夫郭解?不是一个重名重姓的老吏?”
赵禹瞧见天子身边的侍中桑弘羊一脸诧异,脸上的笑意更浓。
郭解是他力排众议,征辟的功曹。
原来是想要丰富郭解的履历,方便以后的提拔。
没想到郭解给赵禹带来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就连张汤那张整天严肃的酷吏脸,也是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郭解是他一手提拔的嫡系。
“善。”
赵禹笑道:“正是每次给你运来粟米的郭解,不仅查到了赵佗头上,还找到一个定罪的办法。”
定罪?!
桑弘羊彻底的惊到了,又是一脸的期待。
“本官倒要看看他怎么给赵佗定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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