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亭长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来,一起待在黄土沟壑,等到几天后再回五士里。
盗铸钱避免被郭解发现的同时。赵佗也有借口拿出更少的利益。
藏起来大部分织布的妇人,只剩下一小部分,赵佗就能说每次织出来的恶布不多,只能给虫皇柔一小部分恶布。
“滚回来!”
虫皇柔的玉脸一横:“还没有商量好恶布的份额以前,谁也不能走,你继续在客室待着,哪都不许去。”
赵佗、赵亭长一脸的尴尬。
还以为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被虫皇柔看破。
其实,虫皇柔只是想要拖住赵佗、赵亭长,根本不在意所谓的恶布买卖。
虫皇柔不是一心搞钱的桑弘羊。
过去,他心中只有剑术。
现在嘛,觉得跟在郭解身边颇为有趣,更是珍惜这几个罕见不馋虫皇柔身子的朋友。
“槐树?”
郭解等到有些疯疯癫癫的细君冷静下来,听到她提起另一座织布宅院:“门前种着槐树的织布宅院在哪,外里?还是阎门的内里?”
苏建心急如焚,再次靠近几步,想要抓住细君的瘦小藕臂,询问另一座织布宅院的情况。
“滚开!滚开!”
细君又一次尖叫起来,连连后退,不敢让陌生的男人靠近自己,似乎是受到了刺激。
只要有陌生男人靠近她,就会发出一声声尖叫,惊慌失措的不停向后退步,避免陌生男人的接近。
郭解知道她是经常遭受殴打,出现了应激反应,看见陌生人靠近就会感到害怕。
他伸出一只手拦住苏建,仔细观察了细君露在外面的肌肤。
细君的身段瘦小,笄髻枯黄,看起来有着严重的营养不良,破破烂烂的襦裙,不像是浆洗的次数比较多,洗烂了襦裙,更像是被藤条笞烂了。
她露在外面的瘦小手臂,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疤痕。
触目惊心。
显然是经常遭受藤条的殴打。
“畜生!”
苏建的眼睛红了,瞧见受苦的细君,瞬间想到莺夫人也会遭到这般虐待,握紧了拳头:“赵佗!我必杀你!”
细君听到赵佗两个字,更是一脸的惊恐:“就是他!就是他”
她的双手抓着笄髻,稚嫩脸蛋全是痛苦,回想起了反抗时,遭受的各种虐待。
郭解安慰道:“不要怕,本吏是长安官寺的官吏,受到上吏张汤的指派,过来查清楚赵佗一族触犯汉律的罪行。”
张汤两个字。
豪强听见了心中发颤,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了张汤的同时,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畏惧。
平帻庶民听到张汤的名字就不同了。
从来不包庇公卿豪强的张汤。
不是酷吏。
在平帻庶民眼里是唯一能够给庶民做出,带来公道的好官。
“你是张尉身边的官吏。”
细君激动了,不仅清醒了过来,还主动抓住了陌生人郭解的手臂:“求求你,一定要把我救出去.”
她曾经逃出去一次。
细君跑到附近一个亭长的亭求救。
谁料,亭长和豪强沆瀣一气,嘴上说救人,背地里被把她又卖给赵佗。
最让细君绝望的是。
不是没有人救她,而是在她眼里应该救人的亭长,一个抓捕群盗的武吏,居然卖了她。
不知道应该信任谁了。
郭解的脸色一凛,从细君把希望寄托在远在天边的张汤身上,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五士里周围的亭长不值得信任了。
郭解郑重的说道:“本吏的兄弟苏建,家中妻儿也被带到五士里关押起来,本吏肯定会救你出去。”
细君听到郭解的兄弟,有着相同的遭遇,彻底安心。
郭解就算不为了她,为了自己的兄弟,也会出手救人。
“妾见过莺。”
细君想了想说道:“莺是所有织布妇人中最刚烈的一位,当初一起在五士里最大的织布宅院,门口种着槐树的宅院内织布,只有莺一个人敢反抗,坚决不织布,也不知道咋回事,赵佗没有打她,只是让她带着两个儿子居住在单独的屋子。”
她看了一眼苏建,恍然:“可能是不敢招惹张尉,你身边这位吏也是张尉的属吏,妾第一次逃走又被抓回来,如果不是莺护着妾,早就被赵佗的长子里吏给打死了。”
苏建得知妻子的消息,激动了:“你知不知道那座最大织布宅院的位置。”
细君点了点笄髻。
“善。”
郭解按着环首刀,沉声道:“走,咱们立即去种着槐树的宅院,先把莺夫人和苏嘉、苏武救出来,再去积库门口守着,等着义纵带来贼捕干、狱小史。”
在没有定罪以前,只能派遣几名贼捕干去调查。
不能派遣大批贼捕干、狱小史抓人。
贼捕干、狱小史和徒隶一样,全都是官寺的一种县卒。
没有一个正当的借口,长安令赵禹也不能随意调动大批县卒。
擅自调动大批县卒。
就是擅自调兵。
谋反的大罪!
只有定了罪,才有正当借口调动大批县卒。
郭解上次杀死的髳长,也是只敢用征调徭役的借口,路过豪强的乡里,暂时在里聚歇息一天。
却还是不能过夜。
“你们在作甚?!”
织布宅院的后门,两名里民再次抬着一名细君走出来,看见小屋子的房门被砸开,立即扔下细君,拔出腰间的短剑。
敞开的后门门内,又有数名里民冲了出来,五六名里民愤怒的盯着郭解,神色中带着几分慌乱。
这些人知道盗铸钱是杀头的大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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