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梅接着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还有个情况跟大家通报一下:中国科学院上海药物研究所的检测报告已经出来了,他们在现场的紫砂茶杯以及黄非的胃溶物和呕吐物中检测出极其微量的蓖麻毒素,这就足以证明黄非之死确系敌特投毒所致,为我们查找凶手提供了坚实的旁证。我提醒大家注意,根据我厅掌握的线索,我们的对手极有可能是台湾的‘国防部情报局’,毒素来源很有可能来自境外,凶手则可能是当年保密局长期潜伏的在沪人员,不排除从其他国民党特务系统转入的特务而由情报局指挥实施的。因此从前一段时间由境外来沪人员入手查可疑人员,也许能有所发现。”

朱青林插话说:“方副处长,你是联合办案组组长,你就直接下达命令吧。”

方梅直通通地说:“哎呀,朱副处长,这是你的地盘,你情况熟,在座的又大都是你的部下,时间那么紧,瞎客套什么呀!”

话音一落,在座的上海侦查员们都哄笑起来,小李和小麦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朱青林涨红着脸,无奈地摇摇头:“唉,你可真是个铁娘子!”他收敛起笑容命令道:“大家注意:第一,顾海滨你带一个人再去趟大丰,找农场仔细排查与黄非有过接触的,以及案发后几天离开农场的可疑人员,最好能找出新的目击证人;第二,你们四个人每人负责一个组,排查四个重点嫌疑人的家庭成员和社会关系情况,人手不够找各户籍所在地分局予以支持,广东的两个同志参加到调查许春秋和肖重阳的两个组;第三,一科马上派人到外管处以及边检和海关,了解案发前一个月内从境外来沪的人员名单,查找入境可疑人员;第四,及时沟通汇报情况,我和方组长每晚八至十点都会在这里听各个小组的汇报。大家明白了吗?”

“明白了!”侦查员们齐声回答,纷纷离去。

一个侦查员匆匆走进来,在朱青林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朱青林一下黑了脸,他侧身对方梅说了句,让方梅像是挨了当头一棒。

“肖重阳跟丢了?!”

“怎么回事?你给大家说说。”朱青林满脸不悦。

“是!”那个侦查员应了一声,提高声调说:“刚刚接到跟踪肖重阳的两个同志从亳州市公安局打来的长途电话,他们两人一路跟踪肖重阳到了亳州。下了火车,肖重阳直奔亳州的中药材市场,先看了看露天市场,然后进了一家店铺,我们的人守在门口。过了半个小时,肖重阳还没出来,侦查员进屋查看,发现肖重阳已经从后门走掉了。”

朱青林绷着脸发出一连串问题:“怎么盯的?犯这种低级错误!事先没有看地形吗?不知道屋子有后门吗?不是两个人盯吗?怎么分的工?”

侦查员解释:“只有一人跟着,另一人去联系亳州公安局了。”

朱青林相当恼火:“不听解释!他们查问肖重阳进的那家铺子了吗?”

“问了,那人只说是他欠肖重阳的药材钱,跟他结算清了,肖从后门就走了。”

方梅打着圆场:“朱副处长,事情已经出来了,反正他跑不出如来佛的手心,迟早能找到,还是讨论一下怎么办吧。”

朱青林抬眼看见顾海滨跃跃欲试的样子:“你想说什么?”

顾海滨有些兴奋地说:“我认为肖重阳的嫌疑陡然上升,应该列为头号侦查对象!心里没鬼,他跑什么?另外,所有嫌疑人里他是最懂毒药的,他本人就是中医师嘛。一定是他觉察到异常了,所以借机离开上海逃跑。”

一时的生气并没有让朱青林头脑发热,他冷静地说:“说肖重阳觉察异常故而借机逃跑,证据不足,也许只是侦查员一时疏忽呢?而且毒药又不是他配制出来的,普通的中医师没有能力提纯这么强的蓖麻毒素。何况,他要是跑,也应该往境外跑啊,跑到亳州岂不是更难出境?但不管怎样,让肖重阳离开我们的视线,是侦查员的失职,要想方设法尽快恢复控制。这样,小顾,你马上打电话给亳州公安局,并且把肖重阳的照片传给他们,让他们帮助查找。”说完他看了一眼方梅,征询她的意见。

方梅一脸严肃,“肖重阳如果不是故意逃跑或隐匿,应该不难查找,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失踪,确实很蹊跷,很值得怀疑。我建议,除了让亳州公安局协查外,应该立即对肖重阳进行重点调查,对他的诊所进行彻底搜查,对他诊所的两个雇员也要进行传讯并采取必要措施,以防跑风漏气。朱副处长,大丰那边另外派人去吧,让小顾马上动身去肖重阳老家进行调查。如果肖重阳确系潜伏特务,那么他一定会有蛛丝马迹,咱们多管齐下,不信查不出线索。”

朱青林从心里佩服方梅身上那股雷厉风行、爽利干脆的劲儿,不由得连连点头:“就照方组长说的办,小顾你给亳州打完电话后立即启程,各组也不要放松对其他嫌疑人的调查,将他们的家人和主要社会关系的照片全部汇总,交蒋以生辨认。散会!”

话音刚落,又一名侦查员进来对朱青林说:“朱副处长,许春秋到公安局来了。”

“许春秋?他来干什么?”

“他是去市局出入境管理处催问去香港的申请什么时候能批,出入境那边接到了我们对那几个人的边控通知,就打电话来问。”

“哦?”

方梅在一旁说,“老朱,我去见见他吧,感觉一下,顺便摸摸他的底。”

“也好。”

“帮我找身警服,就说我是出入境管理处的工作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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