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豪饮数杯,尽管此界的酒液温和,度数不甚高,但架不住量多势众,酒意悄然爬上心头,加之今日凌晨与杨宏远派遣的刺客不期而遇,一番惊心动魄后,未曾得到妥善休憩。

此刻,酒精与疲惫交织,令他眼皮渐沉,困意如潮水般袭来。

“遵命!”裴景同应声如钟,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恭敬,随即转身退出了裴清的居室,脚步匆匆,将主子的指令一丝不苟地布置下去。

城主府深处。

靳云自桌上缓缓醒来,朦胧间已被侍从细心搀扶至柔软的床铺之上。

他从柔软的床铺上缓缓起身,步伐略显踉跄地迈向一旁侍立的下人,语气中带着几分未散的酒意与威严:“裴少将军及其随行人员此刻何在?”

下人闻言,连忙躬身行礼,声音恭敬而清晰:“回禀城主大人,您醉意朦胧之时,高管家已妥善安排,将裴少将军一行人迎至城中的福满楼歇息了。”

靳云顿闻此消息,心中猛地一紧,酒意瞬间褪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掩饰的惊惶之色:“糟了,如此一来,裴少将军岂不会认为本官有失礼数,怠慢了贵客?”

下人望着自家城主那突变的神色,心中不免泛起一丝疑惑。

毕竟,在他眼中,裴清不过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何以让城主大人如此挂怀,甚至心生惧意?

他还敢为难城主?

然而,疑惑归疑惑,他深知自己的本分,不敢多问。

而是坦诚相告,述说亲眼所见:“禀告城主大人,依小的所见,裴少将军离去之时,神色并无异样,未见低落之态,反吩咐我等小心搀扶您回房,面上挂着温和之色。”

“此言属实?”

闻听下属之言,靳云眉头渐展,胸中郁气一扫而空,长长吁出一口气。

对于裴清之名,他自是有所耳闻,知晓此人并非易于打交道之辈。

然而自二人会面以来,他始终以礼相待,恭敬有加,料想裴清亦不会无端生出恶意。

如此一想,他心中稍安。

靳云,一位性情稳健之人,行事总秉持着“宁无大功,勿有过失”的哲学。

他无意于仕途的辉煌攀登,更不渴慕朝中的权势地位,心中所愿,不过是平稳度过每一个任期,待到岁月静好之时,携一身淡泊归隐田园。

正因如此,自二十余岁起,他便稳坐绥山城城主之位,十几年光阴悠悠,职位未曾有丝毫动摇,却也未曾向上攀升半寸。

这并非是他缺乏能力,实则源于他在这十余载城主生涯中,始终坚守本分,未曾刻意追求那些足以耀人眼目的政绩。

“城主大人,小人所言,字字句句,皆为肺腑之言,绝无半句虚妄!”

下属的禀报,如同一股清泉,悄然注入靳云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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