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易楼依旧生意兴隆、日进斗金,但陈不易脸上的笑容却是越来越少。他整个人变得愈发冷漠,常常将自己独自反锁在书房里,一待就是一整天。
王迁看着自家公子如此消沉,不禁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公子,如今这易楼已然走上正轨,每日都有丰厚的利润入账!只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不仅之前投入的成本全都收回来了,而且还净赚了整整十万两银子!依我看,要不咱们趁着这个势头,再去找一些生财之道?”
陈不易沉默片刻后,只淡淡地应了一声:“好。”
这简短的回应,仿佛成了他如今的标志性。无论别人跟他说什么,他似乎都只会给出这样简单的几个字作为回答。
见此情形,王迁心中更是焦急万分。他绞尽脑汁想着办法想要改变陈不易目前的状态。
他不动声色的劝道:“公子,您瞧今天这天气多好呀!阳光明媚,微风拂面,正是出门散步的好时候。不如咱们出去走走吧,也好散散心,怎么样?”
没想到这次陈不易竟然没有拒绝,而是再次轻声吐出那个熟悉的字眼:“好。”
陈不易心不在焉地跟着王迁漫步于繁华喧闹的街道。他的目光游离不定,仿佛思绪早已飘向远方,对周围琳琅满目的店铺和熙攘的人群毫无兴趣。只是机械般地埋着头,一步接一步地往前走着。
就这样一家古色古香的书斋映入了陈不易的眼帘。那扇半掩着的雕花木门透出一股淡淡的墨香气息,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吸引力牵扯住了他的脚步。
令陈不易始料未及的是,他竟与魏长风不期而遇。这突如其来的相遇让原本就有些恍惚的陈不易回过神来,而魏长风则热情地发出邀约,一同前往附近的茶楼小坐片刻。
二人来到茶楼后,先是相互寒暄了一番。从近日的天气变化聊到城中的趣闻轶事,气氛倒也融洽和谐。渐渐地,话题开始转向更为深入的方向。
魏长风率先展露出一抹笑容,轻启双唇说道:“陈贤弟啊,一段时间不见,我瞧着你如今越发显得清贵非凡!日后若是飞黄腾达,可千万莫要忘了拉愚兄一把!”
陈不易依旧戴着那张面具,旁人难以窥视其真实面容。唯有那双深邃眼眸中的一丝落寞若隐若现,但却并不容易被他人所察觉。
他轻轻摇了摇头,苦笑道:“魏兄真是爱开玩笑,小弟不过是一介普通商人,哪有什么飞黄腾达?”
魏长风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接着道:“愚兄可不是在说笑!这偌大的上京,像陈贤弟这般能够经营起易楼这样日进斗金的产业者,可谓是独一无二!多少人眼巴巴地望着易楼这块肥肉,馋得直流口水,却又慑于其背后的势力,根本不敢动丝毫歪脑筋!只要陈贤弟你一声令下,不管想办何事,自然会有人心甘情愿地替你出手!”
陈不易听着魏长风滔滔不绝地讲着这些话,心绪起伏:他是说拓跋炽是我的靠山?
想到此处,陈不易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对于魏长风此番言语究竟暗含何种深意,一时之间还真有些摸不着头脑。
“魏兄此言差矣!天子脚下,朗朗乾坤,有谁敢违背国法?”陈不易面带微笑,语气十分客气地回应道。
魏长风微微颔首,表示认同,但紧接着话锋一转:“陈贤弟有所不知,近来朝堂局势可是发生了不小的变化。想当初,那水火不容的战王和筱王,如今却好似握手言和了一般,竟然难得的平静。但是其他几位皇子似乎大有联合起来共同对抗他们二人的迹象。”说罢,魏长风目光紧紧锁住陈不易,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反应,试图从其细微的表情变化中捕捉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陈不易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干笑两声后说道:“小弟不才,不过是一介区区布衣,平日里也就做点小本买卖糊口罢了,朝堂之上的权谋争斗,实在是无从知晓!”
魏长风身子往前倾了倾,压低声音说道:“陈贤弟何必如此自谦!以您的身份地位,有些事情即便不想理会,恐怕也难以完全置身事外吧!况且,早一点了解其中内情,对您日后行事也不无裨益!”
陈不易不禁长叹一口气:“我向来对朝堂之事毫无兴趣,那些尔虞我诈的纷争与我相距甚远,我只想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小日子。”说完,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神情显得颇为落寞。
魏长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暗自思忖:看样子,定是那两位大佬将陈不易保护得极好,不愿让他卷入这些纷繁复杂的是非之争。但是,无论最后是战王还是筱王成功登上皇位,想必都会竭尽全力保护陈不易。
想到此处,魏长风愈发觉得自己应该与陈不易搞好关系,说不定将来还能借他之力,在仕途上更进一步。
尽管拓跋炽曾经严厉地警告过自己不允许与陈不易见面,但经过一番暗中打探后,魏长风惊喜地发现一个情况——拓跋炽对陈不易言听计从,只要陈不易的愿意,那么拓跋炽定然不会横加阻拦。
魏长风略作思索,随即身体前倾,压低声音凑近陈不易说道:“据可靠情报,几位皇子近来似乎正在秘密谋划着一些事情,看样子极有可能会联合起来共同对付他们!尤其是拓跋炽,务必要多加小心!”
陈不易只觉得如坠云雾之中,满心疑惑不解。除了要将此事告知拓跋炽之外,还需要转告给谁?他懒得费心思去深究其中缘由,只是木然地点了点头应承下来:“好,我知道了,我会转告给他。”
之后,两人又随意闲聊了一阵无关紧要的话题,然后便相互道别,各自离开。
陈不易考虑到以防万一,保险起见,还是派云启前往拓跋炽那里通风报信。至于这所谓的“他们”具体都包含哪些人,陈不易却是连想都不愿再去多想一下。
当拓跋炽听闻云启前来禀报时,心中不禁猛地一颤。刹那间,一股难以抑制的喜悦涌上心头:看来阿易终究还是心系于我,一想到这里,拓跋炽恨不能即刻生出双翅,飞身去到陈不易身旁与之相聚。
云启突然察觉到身后有一道熟悉的身影,他惊愕地转过头去,竟然看到自家主子正不紧不慢地跟随着自己。一时间,云启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惊喜,他连忙诚惶诚恐地说道:“主子,您不必送我,我自己能平安回去的,请主子放心!”
拓跋炽听到这话,脸色却以一种惊人的速度阴沉了下来,仿佛瞬间被一层乌云所笼罩。他那原本就冷峻的面容此刻更是显得寒气逼人,只见他猛地一甩衣袖,口中发出一声凌厉至极的怒喝:“滚!”
这声怒吼犹如惊雷一般在空气中炸响,震得周围的树叶都瑟瑟发抖起来。云启被吓得浑身一颤,他万万没有想到主子会如此动怒,当下也不敢再多说一句废话,急忙躬身行了个礼,然后转身如飞般逃离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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