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逸轩果真如程钰所说的那样,每日乖乖地待在他的身边,对他百依百顺,满足他任何无理的要求。
可是程钰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他太安静了,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如果自己不和他说话,他可以坐在院中发呆一整天。
用过午膳,程钰强势地抱着他睡了个午觉,醒来时床上却只有他一个人。
他猛然一惊,连忙翻身下床,鞋都没穿就急匆匆地往外跑。
他现在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只是速度不宜过快,会影响骨头的恢复。
可是现在看不见姜逸轩,他瞬间将林大夫的嘱咐抛到九霄云外。
急切地冲出房门,看到那人正在院中练剑,白茫茫的天地间,青年一袭红衣手持长剑,在空中肆意的舞动。
他身轻如燕,一招一式杀伐凌厉,似是在无声地宣泄他心头的压抑和苦楚。
程钰安心下来,抱臂倚靠在门上,静静地看着院中舞剑的青年。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也如今日一般,穿着一袭红衣,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像一轮炙热的小太阳。
那个时候,姜逸轩总是很臭屁,总爱故意在他面前舞剑耍帅,之后向他投去一个暧昧的眼神,故意调戏他:“哥哥帅不帅?”
年少时程钰脸皮薄,每次都红着耳尖强装镇定,实则心里早已掀起波涛骇浪。
程钰看着看着,就想到了他们还在北境的日子。
那时候他们每日朝夕相伴,一起训练,一起练剑,一起背地里骂周厉是周扒皮,还会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偷偷接吻……
他们之间没有矛盾,即便是有,只需要偷偷接个吻就能和好。也没有家族对立等等乱七八糟的烦心事。
每当看着姜逸轩那张纯净明媚的笑脸,程钰总会觉得,能和这样一个温暖开朗的少年相伴终身肯定会很好。
然而,造化弄人,他姓姜,他姓程,他们注定要痛苦地相爱相杀,互相折磨!
他想得入了神,连魏询和冯宇的到来都未察觉。
魏询一踏进院门便看到在雪地里衣袂飘飞的青年,如年少时那般意气风发。
只是今日再看,却没了以往欣赏的心境。
他拍了拍手,语气凉薄地嘲讽:“姜公子好兴致啊!”
姜逸轩停下来,淡淡地看了魏询一眼,又朝他身侧的冯宇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便算是打了招呼,而后自顾自地负剑进了屋。
路过程钰身边的时候,听到对方轻声说了一句:“很好看!”
他脚步停驻了片刻,从容地进了屋。
程钰一瘸一拐地上前两步:“你们怎么来了?”
魏询将程钰方才的欣赏尽收眼底,心里对这个不争气的朋友有几分怨愤。
“怎么?打扰你们了?”
冯宇拉了拉他的手,轻声安抚:“不是说好了来不生气吗?”
魏询深吸一口气,也罢,人家两个人的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在里边瞎掺和什么呢?
两人跟着程钰进屋,姜逸轩正坐在桌前喝水,许是练剑时身体发热,额头带着晶莹的汗珠。
看到他们进来,也没有任何反应,好像有一道无形的结界把他与外界隔绝起来,旁人看不透他的心,他也无心关注外界的一举一动。
程钰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青年,抿了抿唇,对魏询道:“我们去书房吧。”
魏询摆摆手,自顾自地坐在姜逸轩的对面:“不用了,今日就是为了他的事来的。”
姜逸轩倒茶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对面神色冷淡的魏询。
程钰微微蹙眉,声音有些急切:“案子有进展了?”
“没错,刑部和京兆尹府查了这么久,总算查出了凶手,是一个江湖侠客。”
他微微停顿了片刻,似是有些不解:“不过这个江湖侠客所交代的杀人动机有些奇怪,他声称与郑黎安有私仇,便一直暗中寻机会刺杀他。至于这私仇到底是什么,他却不肯交代。总之郑黎安已经死了,那凶手的供词便无从证实了。”
程钰神情凝重:“那陛下是何反应?”
“说到陛下,就更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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