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声名显赫割据锦城无人不知的陆家。
陆骋居然是陆家人!
夏雨田在云来县待了二十多年,早已经淡出锦城圈,漆艺圈里的后辈倒是知道一些,圈子外的则完全没关注过。
他能想起来的陆家最近的一件大事还是陆晖娶小三进门,而这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夏雨田烦躁的捻着手指。
陆家俩儿子,他不会是小三生的吧?
这个年代虽然不讲究嫡庶了,但当年陆晖娶小三实在闹得难看,要真是……多少还是有点膈应。
不过夏雨田很快就想起来陆骋说的,家里有继母和弟弟,可见不是小三生的。
但就算不是小三生的,这也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良人。
别的不说,看看他跟女明星拉拉扯扯的样子,简直放荡辣眼睛。
也不知道姜宁丫头知不知道他有这样一副面孔。
原想着姜宁是个有分寸的,几次接触下来觉得陆骋也不错,很多事夏雨田就没去过问太多。
没想到老马失蹄,居然在这种关键时候看走了眼。
夏雨田越想越头大,思绪混乱之际听到夏明哲说:“听说陆骋得过病,十几岁的时候突然发病打死了一个家里的佣人,这事儿您知道吗?”
夏雨田震惊的张大嘴,好半天才说:“打死人?真的假的?”
夏明哲放下筷子抽纸擦嘴,“不知道,但锦城传遍了,陆家也一直没人出来辟谣。无风不起浪,总是发生了什么才会传出这种事。”
这才是他听说姜宁嫁了陆骋后心烦意乱的主要原因。
如果传言是真的,一个十几岁就打死过人的人,谁敢保证他以后不会再发病?
万一发起病来,对姜宁拳脚相加……
夏雨田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
天已经黑尽了,绚烂的烟花照亮夜空,不知道谁家的电视声开得巨大,隐约能听到春节联欢晚会里主持人字正腔圆致辞报幕的声音。
父子俩相对而坐,表情凝重,像是在过这辈子的最后一个年。
要不是考虑到姜宁这会儿应该在陆家餐桌上吃年夜饭,夏雨田早就一个电话打过去了。
他拿起筷子,支使儿子,“开瓶酒。”
夏明哲起身,很快拿了瓶红酒过来。
手上只拿了一个杯子。
夏雨田皱眉,“我不喝这个,给我开瓶白的。”
夏明哲自顾自的开了酒倒进杯子,“遵医嘱。”
夏雨田一哽,忍住了。
算了,命重要,刚知道姜宁找了这么个男人,他可不能死。
冬天的菜很快就凉了,爷俩食不知味,时不时往嘴里放点东西,单纯应个景。
两杯红酒下肚,夏明哲红了脸,也红了眼。
夏雨田心里也不好受,满室寂静,只有墙上挂钟滴滴答答。
夏明哲酒量一般,大半瓶红酒下肚,已有几分醉意。
只是眨个眼,泪水滴落,他拿手拂去,“爸,您说那时候,我要是……”
话没说完,声已哽咽。
二十六年前,临近三十岁的他在漆艺上已经有所造诣,整天都想着怎么提升技艺。
得知江城云来县有个晚清时期给宫里做漆器的老师傅,他不远千里找过来拜师学艺。
原答应了妻子宋霓会回家过三十岁生日,结果当时的他跟着了魔一般,一拜了师,就把答应妻子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三十而立,宋霓很看重丈夫的三十岁生日,于是专程从锦城赶来替丈夫庆生。
而那时候,她已经怀孕三十八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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