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布满老年斑的右手突然插入自己胸膛,掏出的却不是心脏,而是一块刻着星图的龟甲。
龟甲接触罗盘青光的刹那,二十八宿刻度上的焦痕突然同时迸发火星。
龙渊的柴刀裹着西域火油劈入青光间隙,刀刃触碰到的却不是青铜,而是某种温热的、跳动的血肉。
盗匪头目发出非人的嘶吼,天机盘中央涌出的黑雾里浮现出无数扭曲人脸——那些都是三年来漕帮献祭的河工冤魂。
"小友留半招后手!"陌生的清朗嗓音突然穿透冤魂哭嚎,斜刺里伸来的两根手指轻轻搭住龙渊手腕。
少年惊觉自己灌注全力的劈砍竟被化作九重绵劲,西域火油在刀锋绽开九朵幽蓝火莲,恰好封住天机盘震位到离位的所有生门。
神秘高人素白广袖扫过战场,袖口银线绣着的北斗七星突然活过来般流转生辉。
盗匪头目操纵的冰棱暴雨在距离众人三寸处诡异地悬停,继而化作漫天杏花纷纷扬扬。
龙渊嗅到淡淡药香,这香气竟与凌霜儿为他包扎伤口时用的金疮药如出一辙。
"星罗宗的余孽也配碰天机盘?"盗匪头目腐烂的声带里突然传出男女混音的尖啸,他抬手撕开自己胸口的皮肉,露出里面精密运转的青铜机括。
无数带倒刺的锁链从古井深处暴射而出,井底传来的铁器碰撞声里混着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
神秘高人轻笑一声,束发的木簪突然迸裂。
泼墨长发飞扬间,他抬手将龙渊掌心的血符按在自己眉心:"记住,漕字右边藏着的水路,才是真正的杀招。"这话语明明近在耳畔,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传来。
龙渊突然看清对方脖颈处细密的鳞状纹身——那分明是蜀中唐门用来标记药人的刺青。
还不等他细想,天机盘吞噬的冤魂突然集体发出尖啸,青光中浮现出漕帮总舵的虚影,十二艘赤楼宝船正在虚影中缓缓升起炮口。
"小心!"凌霜儿突然将冰魄珠残片塞进少年口中。
极寒之气窜入肺腑的瞬间,龙渊看到神秘高人双指并拢点在虚空,本该无形的时空涟漪竟具象成琉璃色的水幕。
盗匪头目操纵的青铜锁链刺入水幕的刹那,无数细小的血色符文顺着锁链逆流而上,眨眼间爬满他裸露的机械骨架。
林老突然喷出大口黑血,手中龟甲上的星图与天机盘产生诡异共鸣。
老人嘶声大笑:"原来如此!
这罗盘里藏着..."话未说完,古井深处突然伸出三只布满绿锈的青铜巨手,带着百年积沉的河底淤泥抓向战场中央。
神秘高人终于敛去笑意,左手结了个古怪的法印按在心口。
他束发的飘带无风自燃,跃动的火苗里浮现出半幅残缺的江山舆图。
当第一缕灰烬飘落在天机盘上时,整个战场的地面突然开始流淌猩红液体——那分明是七日前被屠村落渗入地底的血浆。
当青铜巨手即将触碰到冰魄珠残片的刹那,神秘高人忽然转头对龙渊露出带着三分悲悯的笑意。
他垂落的右手在身后急速勾画,指尖溢出的金光在血沼中悄然拼出半句《河图洛书》的残篇。
与此同时,众人头顶传来连绵不绝的机括转动声,仿佛有万千青铜齿轮正在云层之上重新咬合。
盗匪头目浑身骨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天机盘吞噬的冤魂突然集体转向神秘高人。
而谁也没有注意到,林老呕出的黑血正在地上缓缓勾勒出漕帮总舵的暗道图——那蜿蜒的血线尽头,赫然指向凌霜儿袖中露出的半截八卦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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