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泪流满面的摇头。

“是太后娘娘对奴婢说,若是皇后娘娘再无所出,便是奴婢伺候不善,早晚赐死奴婢……那日娘娘问我鱼鳔之事,奴婢便斗胆扯了谎。”

萧瑾疏摆摆手,道:“你既在皇后身边伺候,便该不计生死忠于皇后,诓骗欺瞒主子便是大罪,拖出去,打五十棍。”

当他说出“五十棍”这几个字时,杏儿惊得哭不出声,只一张脸不可置信的惨白如纸。

直到真的被拖了出去,她才开始喊饶命。

我脑中一片空白。

臣忠于君,奴忠于主,这是皇权之下的天道,若有违,死罪并不为过,这五十棍也非死即残了。

重惩了杏儿,也算杀鸡儆猴,往后未央宫中之人不会再有谁受太后摆布。

再就是这个孩子的性命,萧瑾疏大概是迁怒了杏儿的,若要失去,宁可从未有过。

我喝了尚且温热的药,含了解苦的方糖,再度躺下来。

殿中寂静的呼吸可闻。

萧瑾疏缓了良久,才疲惫至极道:“狼舞之事的确查到悦嫔再无下文,无凭无据,实在不能凭臆断去给人定罪。”

我没吭声。

但悦嫔是扶风国的公主,外邦人。仅凭她一人,真有那般本事把人塞进教坊司,又得以被安排在溯儿的生辰宴上殿献舞?

到底是太后备的生辰宴,舞蹈也是太后点了头才能上的。

但我从来就没想过深究,这种深究便是以卵击石,了无意义。

萧瑾疏又道:“不过,秦元泽坠马一事,若与母后有关,那必然疯狼与她也脱不了干系,我定会给你个满意的交代。”

他说的郑重其事。

我有气无力的说:“圣上慧眼如炬,定能刚正不阿。”

萧瑾疏没有再多说什么,在边上干坐着一个多时辰,出去后交代宫人切勿让我受凉。

他同溯儿说我身子不适,这些天便由莲心守着孩子睡,他则睡在我床边的小榻上。

夜里我起身,他便知我要换床褥了,蹲着给我穿鞋,给我穿斗篷,再把染血的床褥换去。

我说:“这些事,你没必要亲自做。”

萧瑾疏说:“也只能为你做到此处了。”

他虽然事无巨细的照顾我,却不怎么同我说话,除了必要的问我喝不喝,要吃什么,其他的话一概不说。

五日后,我小憩醒来。

萧瑾疏亲自端了温水给我:“秦元泽落马一事查明白了,是母后所为,疯狼的事她也承认了,虽非她授意,但她明知悦嫔的意图,却故作不知,有意纵容了去。又怕我发现真相,再派人盯着秦元泽下手。”

果然与我所料相差无几。

我说:“然后呢?”

萧瑾疏淡声说:“她今后在寿安宫青灯古佛,不会再出来,中秋上元皆不例外,但她要求每个月见一回溯儿。”

能做到这地步,已算不易,也是秦元泽苦苦为我讨来的公道。

我平躺在床上,闭上眼。

“圣上做主便是。”

溯儿要见祖母,我也不能拦。但若他不肯见,那谁也无法。

萧瑾疏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我。

“南书月,说说你为何会急血攻心到这地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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