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盘腿坐在昆仑山巅的浮云石上,指尖摩挲着缩小成茶盏大小的青铜鼎。

晨光穿透云层落在鼎身饕餮纹上,七十二颗星点如同活过来般在器表流转。

远处各派修士搭建的临时营地传来喧哗声,那些灼热的目光已经盯了我三天三夜。

"林哥,这是你要的桂花酿。"马小胆捧着玉壶的手还在发抖,他脖子上那道被血煞门弟子划破的伤口刚结痂,"灵膳堂说这是最后一坛......"

"瞧你那点出息。"甄宏图把青玉酒盏重重磕在石桌上,剑匣里四十九柄紫电剑嗡鸣作响,"现在整个修真界都知道星主在我们这队,我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

话音未落,东南方突然炸开三色烟花。

我望着那熟悉的青鸾图腾,杯中的桂花酿泛起涟漪。

果然不出三息,传讯玉符就亮起龙虎山特有的金纹。

"天机阁废墟出土的《山河社稷图》残片......"我捏碎玉符,星纹在掌心勾勒出新的坐标。

当那个位置与青铜鼎上的某颗星点重合时,鼎身突然烫得我差点脱手。

甄宏图按住我肩膀:"你才刚破境化神,那地方可是在十万大山毒瘴深处。"

"但那里藏着秦始皇收天下之兵铸造的十二金人。"我翻手召出星图,东南角的光点正泛着诡异的紫芒,"还记得项羽残魂消散前说的吗?

"金人睁目,天地倒悬"。"

山风卷起我腰间的轮回玉牌,冰凉的触感让我想起三天前那道血色遁光。

当时各派忙着争夺天机阁遗宝,唯独那个方向......

"林前辈!"清脆的女声打断思绪,穿着鹅黄襦裙的丹霞派弟子御剑而来,"这是家师让我转交的《十万大山志异》拓本。"她递来玉简时指尖发颤,耳垂红得像要滴血。

我接过玉简的瞬间,西北方突然传来刺耳的破空声。

十二道血色飞舟撞碎云层,船头飘扬的骷髅旗让马小胆直接打翻了酒壶。

胡一刀站在主舰甲板上,脸上蜈蚣状的疤痕随着狞笑扭动:"星主大人好雅兴啊。"

甄宏图的紫电剑已经出鞘三寸,我按住他手腕,望着飞舟船舷上沾着的新鲜血迹笑道:"胡门主这是迷路了?

十万大山在东南。"

"装什么蒜!"胡一刀甩出猩红锁链缠住我们头顶的浮云石,"你以为只有星图能定位?"锁链上突然睁开密密麻麻的血瞳,我怀中的青铜鼎剧烈震颤起来。

当最后一只血瞳转向东南时,十万大山方向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

冲天而起的紫黑色光柱里,隐约可见十二尊顶天立地的巨人轮廓。

"走!"我甩出青铜鼎撞碎血瞳锁链,星图裹着我们化作流光。

身后传来胡一刀暴怒的吼叫,以及飞舟引擎过载的尖啸。

三日后,我们站在瘴气翻涌的裂谷边缘。

马小胆的护体罡气被毒雾腐蚀得滋滋作响:"林哥,这禁制不对劲啊!"他指着岩壁上血红色的甲骨文,"《十万大山志异》里记载的明明是青鸾封印......"

我伸手触碰那些文字,指尖立即爆开血花。

本该流动的星力在经脉里凝滞如铅,青铜鼎更是烫得几乎握不住。

远处传来飞舟降落的震动,胡一刀的怪笑在裂谷中回荡:"星主大人怎么不进去?

等着给爷爷们开路吗?"

"闭嘴!"甄宏图甩出三道剑光,却被突然浮现的青铜面具虚影吞噬。

那个戴着面具的神秘人影像在虚空浮现,他手中毛笔正蘸着我指尖滴落的血。

我突然明白什么,反手割破掌心按在鼎身:"项王助我!"轮回烙印爆发出刺目金芒,霸王枪虚影裹挟着江东子弟的嘶吼刺入岩壁。

甲骨文开始扭曲重组,却在即将破解时被凭空出现的青铜锁链缠住。

胡一刀的手下趁机掷出十八根噬魂钉,马小胆尖叫着撑起龟甲盾。

混乱中我看到秦仙子站在对面山崖,她手中冰绫正悄悄缠向重组后的甲骨文。

"原来如此!"我任由噬魂钉穿透左肩,借着剧痛催动星图。

当紫微垣与太微垣在鼎口重合的刹那,岩壁上的文字突然变成熟悉的秦篆——这根本不是封印,而是李斯亲笔所书的《谏逐客令》!

鲜血滴在青铜鼎饕餮口中,我感应到十二金人的呼唤。

融合了项羽血脉的力量在体内沸腾,重瞳不受控制地显现。

抬手按在岩壁上的瞬间,甲骨文如同活过来的蜈蚣钻进皮肤,又在血脉之力的碾压下化作金色光流。

"破!"随着我的低喝,裂谷中蛰伏千年的禁制层层破碎。

十二道金光照亮天穹时,秦仙子的冰绫恰好被震碎成漫天冰晶。

她冷若冰霜的脸上第一次出现裂痕,而我假装没看见她藏在袖中的窥天镜。

胡一刀的飞舟想要强闯,却被突然具现的青铜巨人虚影捏成铁渣。

我擦掉嘴角血沫,望着禁制后缓缓升起的阿房宫幻影轻笑:"好戏才刚开始呢。"

远处山巅,戴着青铜面具的人收起毛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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