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世德听了、心中一惊,‘这丫头才多大啊?就想杀人,不过想想……哎。’
“只要你不怕,我答应你便是。”
招娣坚定道:“我不怕!”
鲁智深看着招娣稚嫩却坚定的小脸、微微点头,眼神中露出一丝赞许,一副很看好招娣的模样。
而旁边的师太看了,她的眉头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高世德循声扭头看了过去,“想必就是这位师太将招娣救醒的吧?”
鲁智深道:“哦,是的。这位是来自嘉州峨眉山、青霞庵的慧净师太,她云游至此。”
“师太慈悲为怀,救苦救难,高某不胜感激,陆谦,取一百两银子赠予师太,助师太云游布施之用。”
师太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高施主客气了,救死扶伤乃是出家人的分内之事。
贫尼见小姑娘心中仇恨难平,她头顶之上已然隐隐有非常浓郁的血色煞气在凝聚。
此乃大杀业之兆,而且这般的浓郁程度、实属贫尼平生仅见,贫尼这才忍不住出言提醒。”
高世德虽然对神神鬼鬼不以为意,却还是点头应道:“多谢师太教诲,高某定谨记于心。”
慧净师太微微点头,语气平和而深邃:“佛语有云:万法缘生,皆系缘分。
贫尼云游至此,救下这小姑娘也是缘分使然。
此番相遇或许正是佛祖的安排,让贫尼来为她指引一条解脱之路的。”
高世德满脸的黑人问号,‘啥玩意?你遇到就是和你有缘?还要指引解脱?
甚至连佛祖都搬出来了!你莫不是想要收招娣为徒吧?’
果然,慧净师太轻声对招娣道:“小姑娘,人之生死皆是因果,是命运使然。
你与你父母在这一世的缘分已然尽了,这便是‘缘起即灭,缘生已空’的真意。
世间万物皆是幻象,一切随缘生而生,随缘灭而灭 。
你如今所执着的无论是家人,还是为他们报仇,皆为幻象。
家人终会死,仇人也终会死,一切无定性,一切皆是空。
若能悟透这一点,你便会明白执着于仇恨不过是一场虚妄罢了。
放下执念,不再为幻象所困;放下屠刀,方能心无挂碍、立地成佛。
你心地善良、有慧根。
若你愿意,贫尼可收你为徒,带你修行,远离尘世之苦。”
招娣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慧净师太,她觉得师太说得似乎有些道理,她又看了看高世德。
高世德拍了拍她的后背,心道:‘这老秃尼也太能逼叨了,不去搞传消都屈才了!
招娣已经够命苦了,以后还要跟着你受苦?三餐连个肉都吃不上,你咋这么狠呢!
什么一切都是幻象,你这不是瞪着眼睛说瞎话吗?那满地的尸体你看不到吗?
什么一切都是“空”,至少我曾经拥有过,潇洒享受过,快意恩仇过!’
“慧净师太,在下半个多月前已经认识了招娣,这么说来我与她的缘分,比您的要早上一些。”
师太一愣,‘这能一样吗?贫尼这是在渡她!’
“希望高施主能够三思,莫要让仇恨蒙蔽了她的心智,以免其堕入无尽的杀戮之渊,妄造大杀孽。”
“师太佛法高深,肯定听过:父母恩德,无量无边,不孝之愆,卒难陈报吧?
父母的生养之恩需要报,血海深仇自然也要报,不然、岂不是妄为人子了。”
慧净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冤冤相报何时了呀。”
“师太,你们出家人不是讲求: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吗?若人人都放下屠刀,那谁来惩治那些恶人呢?
倘若连朝廷的刽子手都放下屠刀了?那恶人岂不是更加肆无忌惮、永远逍遥法外了吗?”
“阿弥陀佛,若人人向善自然就没人作恶了!”
“呵呵,师太你自己觉得可能吗?”
世界没有恶人?那肯定不可能啊,“当当当!”
慧净敲起了她的小木鱼,又把话题扯到了招娣头上。
“高施主,她头上的血煞之气若是不加以疏导,将来势必会造成血流成河般的杀戮……”
“师太,人生在世,总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做的,佛祖慈悲,尚且有怒目金刚以暴制暴的降魔伏妖。
招娣为什么不能是那个为作恶之人惩戒恶报的人呢?
手刃仇敌何尝不是疏导她心中怨气的方法呢?”
“贫尼并非主张纵容恶行,而是希望以慈悲化解怨恨,以智慧指引迷途……”
高世德抬手打断了她,将武松拽到她面前,“师太,麻烦您看看这位的杀业重不重?”
武松满脸迷糊,‘我就在旁边看个戏,咋还扯上我了?’
慧净师太也懵了,‘这位高施主怎么总不按常理出牌呢?看气、那是能随便看的吗?岂不平白浪费了我的修行?’
她心中疑惑高世德究竟想搞什么名堂,索性凝神望向武松。
师太一望之下,便震惊了,“这……他头上的血煞之气已然成型,同样是大杀业之兆!”
这回轮到高世德狐疑了,‘难道这些修行的僧侣真能看出点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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