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问寻是看到他射箭的时候,才终于明白,之前在京城里看他投壶的时候会这么别扭。
这家伙……是凭心意改变结果的。
准头好到不行。
他正惊疑地想着,一边费劲将自己被箭矢钉住的衣角撕开,赶忙找掩体逃命。
也在他几次被箭矢钉住衣角之后,他发现了苏琼的真正意图——困住自己。
就像是主子与逃跑的小兽之间的小打小闹一样。
谷问寻感到了侮辱。
但实力上,他不能作出任何反抗。
那是愚蠢的。
在一个怪物面前,大放厥词。
苏琼有些欣赏地看着他,冷静分析能力还不错。
不过……
御光上将要的可是绝境下的一鼓作气。
冷静只是其次而已。
少年将弓箭扔掉,笑着拔出了自己的佩剑,轻笑一声。
“那么,请你好好品尝绝望吧。”
……
谷问寻倒在地上,气喘吁吁地看着那居高临下的少年郎,浑身难受无力。
苏琼笑如罂粟,剑尖轻挑少年下巴,“谷问寻,就这完了?”
“这才到日中而已。”
谷问寻很想骂人,但他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全身骨头散架得很。
内脏也好像被这家伙用内力移了位。
一阵反胃感不断涌现。
但……也算被自己如今的窝囊气笑了。
谷问寻笑了笑,眼神有些轻蔑,“苏琼,御光上将的任命是由神威上将说的算吧。”
苏琼闻言,有些兴致地挽剑入鞘,笑道“嗯,这是自然的。”
“你想说什么?”
“考核只是证明吧……为什么会死?”他问道。
少年闻言,微微敛眸,轻笑道“那我也给你说件事吧。”
“在最早的时候,我苏家祖先苏闲,为了抵抗当时被专门打造出的人形兵器,急需一批跟他们一样相媲美的军队,于是御光开始组建。”
“但苏闲并不是那般不仁之人,无法下决心去像敌人一样用药物控制强化自己的战友,所以他之后在人性的边缘不断试探。”
“最初的御光,也就成为了试验品,有的人被逼疯,有的人成了废物,还有些人选择了死亡。”
“更别说……最初的御光上将了。”
“他甚至为了无论怎样都可以存活理智,请求苏闲对他进行惨无人道的霸凌行为。”
“但事实证明,他成功了。”
“那之后,御光就成了敌人最怕的存在。”
“所以……闲聊该结束了吧。”
话落,苏琼微微侧身,将谷问寻打来的拳躲去,顺势把住他的手臂,手腕微转,掌击于腹。
少年直直后滑一段距离,捂腹猛然吐出一口血来,眼前更加模糊不清。
苏琼见他还是不肯倒的样子,微微挑眉。
或许是出于对他这般执念的敬重,她选择扔去了自己的佩剑。
“还有一段时间,只要你撑过了……”
“考核也就结束了。”
谷问寻晃了晃脑袋,沉下气来,握拳看着他,“苏琼,我真的……”
“很讨厌你那吊儿郎当的样子!!”
……
第二天,霞光万道,晨风携白露。
刚沐浴完的苏琼神清气爽地靠着楼阁廊柱,小酌一杯。
可能因为心情特好,导致过于兴奋,发出一声大叔一样浑厚的声音。
“爽——”
【好像喝可乐的我……】
【难以接受,这大叔气质的崽。】
门外传来一阵声响。
苏琼眉头微皱,忽然想到了什么,人顿时一激灵,将酒水撒了出来,慌忙地跑回床上选择装睡。
屋外的人没有推门进来。
而是在门外交谈起来。
“苏君清他是还没醒?”
“不知,但他到底是伤者,还是不去探望得好。”
“说实话,相比现在那个几乎全身骨折要死的谷问寻,苏琼只是受了点轻伤而已。”
“在手臂上划那么大的伤,还不算重?!”
“……习武之人常有之事。”
“那顶多只是破皮,和划伤相比怎能一样!”
“梓微,冷静点……”
“……抱歉,我又这样了。”
“不必这样,我们去别处聊聊吧,免得苏君清被吵醒。”
苏琼缓缓睁眼,起身。
那是谢矜和沈然?
【啧啧,苏崽你看看你,就说不要用工伤去逃避公务吧。】
【娇娇这么担心你,然而你是个骗子。】
【良心受到谴没?】
苏琼沉默半会,说道“有点,但不多。”
【呵!女人!我是万万没想到,当时谷问寻亲眼看你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一条口子,整个人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现在还让一个植物人给你背锅!阴德都快被你亏完了!】
少年故作看不见地撇头,对他们不理不睬,心里默默在想些什么,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虎口处的咬痕。
窗外风雪正下,连云十三城的百姓个个拿着红色对联贴在门外,跟邻家的亲朋笑谈着今年除夕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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