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莹听到,睫毛抖动,眼角的泪光渐渐汹涌,她拖着双腿上前,想要乞求陆之远的垂怜,“大爷,您忘了秦昭昭是如何对付香云肚子里的孩子,她能如此心狠手辣对付她,也能心狠手辣对付我!”
“大爷,您想想,孩子还能再有,但这样的机会可难有!秦昭昭利用这个孩子既铲除了我,又能让她成为侧夫人,既得利者是谁一目了然!”
此时此刻,露莹都还能有条不紊,李禾曦对她有些刮目相看。
秦昭昭的手按在燕儿的胳膊上,像是扶持,又像是替她自己打鼓,“露姨娘,虎毒不食子,你竟然如此污蔑我!”
“都是大爷的妾室,我铲除你有什么必要!何况只要我诞下腹中孩儿,想要什么还得不到吗!我何须拿自己孩子的命冒着风险只为了害你!”
“我还要说香云小产那日疑点重重,仅凭燕儿身上的红花就断我是凶手,太过草率!”
“那日除了我还有露莹近身,难保不是她混在其中偷偷下药偷偷又将红花放在我的婢子身上,若如此,足以见她一直以来3处心积虑想要谋害大爷的子嗣!”
“大爷,不若严刑逼供露姨娘和她身边的女使,还妾一个清白之身!”
崔嬷嬷将帕子打开,李禾曦拈起一个樱桃脯送进嘴里,这陆家的戏可比瓦肆里的曲儿还要精彩。
露莹惊惶道:“重刑之下,只会屈打成招!”
眼看陆之远神色恹恹,似有绝情狠厉之相,露莹又转头对着李禾曦磕了个头,“妾从小进了宫,学的是礼仪深规,宫中森严,绝不能有宫人生出不轨之心,后妾被指派服侍长公主,随长公主入了公主府,蒙得长公主垂爱,将妾赐给了大爷,妾牢记长公主教诲,更不敢做出如此有损阴德之事。”
李禾曦坐在上首,一只手斜靠在垫上,捧着小手炉,微一侧首,上头的金镀点翠珊瑚腊梅簪便盈盈颤动,如星光般璀璨。
和狼狈的露莹一比,风华摇曳,仪态万千。
她又拈起了一颗樱桃脯,刚入嘴,眉眼便一蹙,口吻淡淡:“今天上的樱桃脯比以往要酸些。”
崔嬷嬷便说:“今年宫里的樱桃园,听说长了蛀虫,量产比以往少了些,樱桃难免比旧年的要酸些。”
陆老夫人看不下去,语气不善道:“长公主,之远刚失了孩子,痛心不已,你不好好宽慰便罢了,却还在和你的嬷嬷讨论这樱桃脯好不好吃,未免有些没良心。”
陆之远抬眼,心头存了些酸涩感,看了一眼李禾曦。
她慵懒的坐在圈椅里,有些好笑:“人都没了,这伤心做给谁看。”
陆老夫人眼底冒起一团火焰,“露莹是长公主的人,做什么事自然要得你的首肯,保不齐露莹是受了某些人的威逼利诱才铤而走险做出这样的事来。”
李禾曦不怒反笑:“露莹在成为驸马妾室那一天,她就不是本宫的人了!”
露莹闻言,慌乱的神色一掠而过:“长公主…”
李禾曦眉眼滟滟,气质却是雪山冰霜,若非亲近之人,望之便生冷意胆寒。
她道:“露莹,你说宫中森严,不敢生一丝不轨之心,但人心犹如这樱桃,在肥沃的土地,在用心的人打理,也会生出虫子。”
她又向陆老夫人说道:“露莹成为妾室的那一刻起,她的卖身契本宫便已归还,她不再是本宫的人,要说她受了何人指使,老夫人更应该清楚才是,毕竟,露莹成为驸马的人后,她吃住都是在陆府,每天风雨无阻向老夫人请安,比起本宫,似乎老夫人和露莹更加密切才是。”
陆老夫人气道:“我是之远的母亲,我怎会去害我的孙儿!”
“这只有老夫人心里自己明白了,”李禾曦素手微抬,案上摆着专门从公主府里带出来的一套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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