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来得如此突然,却又显得那么自然。秦晚站在井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他的心中没有任何波动,因为他知道,这一切终究只是一场静谧的景象。
秦晚站在炼丹房中央,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头顶的梁木。那些纹路交错的木纹中,暗藏着一颗蟒瞳晶石,散发着淡淡的幽蓝光芒。他将手中的丹炉点燃,扑棱一声,青火陡然升起。
炼丹房内的空气渐渐变得浓重,秦晚的动作却显得格外从容。他取出一粒"紫云丹"的丹材,开始按照古老的炼丹秘术进行布置。然而在这个过程中,他故意松懈了最后一步天 罡,任由三成的丹毒从丹炉中逸出。
浓郁的毒雾在空中弥漫,笼罩了整个炼丹房。秦晚默默观察着那股雾气如同有生命一般,缓缓地爬上了梁木。雾气触及梁木的刹那,原本隐约的光芒骤然亮起,一道紫黑色的光晕在晶石表面流转。
几乎是同时,一串诡异的血字在木梁上凝结成形,那是一行不连贯的古老卦文,字里行间带着令人作呕的腥气。秦晚对此表现出了一丝理应如此的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夜已深,外间的庭院沉寂无声,唯有炼丹房内的青火噼啪作响。秦晚腰间悬挂的玉简突然发出一阵微弱的光芒,似乎在示警。他默默地取下玉简,瞳孔微微一缩。
玉简的表面浮现出一幅幅像是记录的画面,每一帧画面中都是一位修士在此处炼丹的模样。最令人震惊的是,每个修士的丹田中都若隐若现地浮现出一道蟒形黑影,而他们所炼丹炉中的能量,最终都汇向了宅院深处的某个地脉。即便是失败而死的修士,其精血也会通过神秘的路径,被汇聚到那未知的所在。
灵圃位于宅院的后方,虽名为「灵圃」,却是一处杂草丛生的荒地。秦晚站在其中,脚下踩着几根早已枯萎的草茎,目光落在一株孤零零的七心海棠上。那本该是娇艳欲滴的花朵,此刻却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七心海棠的花瓣上泛着一层淡淡的黑色,花蕊也在不知不觉间由粉白变作了深邃的墨色。秦晚蹲下身,伸手轻轻触碰了触花瓣,感受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意。他从怀中掏出一小瓶废丹,将其倒在掌心。
废丹是炼「紫云丹」时泄出的丹毒,浓郁的腥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秦晚将废丹轻轻泼洒在七心海棠的根部,黑色的花蕊随之轻轻颤动,仿佛某种生命在其中蠕动。
"咔嚓"一声,花心突然裂开,秦晚只觉得一道冰凉的触感从指尖蔓延至手背。待他回过神时,一卷焦糊的账册已从花心中突兀地弹出,落在了他的掌心。
账册的纸页已经泛黄,边角被火焰灼烧过的痕迹清晰可见。秦晚翻开其中一页,月光下,一行行古老的文字赫然入目:「景隆廿五年,收龙髓税三百斗。」字迹古朴,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压迫感。
他继续翻阅着账册,发现每一页都记录着类似的收税记载,时间跨度却相隔数十年。最让人称奇的是,账册的墨渍在废丹的气息中渐渐显形,一幅幅模糊的画面在纸页上浮现。
画面中,身着道袍的修士被五花大绑,浑身鲜血淋漓地被押在一处地下。他们的丹田处隐约可见一团黑雾,那雾气在不知名的力量作用下逐渐凝聚,化作一道道晶莹的液滴,从修士口中喷涌而出。
"这是......龙髓?"秦晚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名状的寒意。他将账册合上,抬头看了眼头顶的月亮,月光如水般洒在账册上,竟让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就在这时,腰间的母鼎残片突然颤动起来。秦晚下意识地将手覆在玉佩上,感受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震动。母鼎的裂纹处浮现出一道模糊的纹路,与账册上的官印极为相似。
这一切来得如此突然,却又显得那么自然。秦晚站在灵圃中,静静地感受着母鼎传来的震动,目光落在远处的七心海棠上。花瓣在夜风中轻轻摇曳,黑色的花蕊仿佛某种生物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一切。
夜已深,亥时三刻,秦晚独自站在院中,仰头望着那面古旧的照壁。月光如水般洒落在墙面上,墙砖上的青苔在夜色中泛着淡淡的光泽。突然间,墙面上隐约浮现出一幅古老的图案——双月投壶图。
秦晚微微眯起眼睛,那双月投壶图中,月亮圆润如盘,壶口微张,仿佛随时都会喷涌出什么。图案的边缘隐约可见一圈繁复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却又带着几分奇异的美感。
他伸手入怀,掏出一粒星砂,轻轻弹向月亮。星砂划过空中,留下一道微弱的光痕,最终落在了月亮的中心。刹那间,月亮仿佛活过来一般,散发出一股柔和的光芒,整个院子都笼罩在了一片银辉之中。
就在这时,壁中的壶口突然产生了一股强大的吸力,秦晚的衣角甚至被卷了起来。他注意到,壶口的吸力似乎是针对他体内残存的丹毒。丹毒在体内翻涌,仿佛有生命一般,顺着壶口的吸力,缓缓流向了壁中的虚影。
秦晚站在原地,静静地感受着丹毒从体内逐渐被抽离的过程。他的表情平静,仿佛这一切都是他早已预料到的。壶口的吸力越来越强,丹毒的流动速度也随之加快,最后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全数被壁中的虚影吞噬殆尽。
月光渐渐偏移,照壁上的双月投壶图也随之发生了变化。月亮渐渐变小,壶口也逐渐收敛,最终完全消失在墙面之中。然而,就在月光完全偏移的那一刻,壁上突然显化出一幅震撼的全景图——那是一个宏伟的皇陵祭坛,祭坛中央矗立着一根巨大的龙柱。
秦晚的目光被那根龙柱牢牢吸引。龙柱底部,正嵌着一段他在盘龙居地脉中发现缺失的龙脊骨。龙脊骨上布满了复杂的纹路,散发着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龙柱的表面爬满了青苔,显得格外陈旧,但那段龙脊骨却泛着一股幽蓝的光芒,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力量。
龙柱的影子边缘处,隐约浮现出一位金丹老者的剪影。那是个身着道袍的老者,手持玉简,正在结印施法。他的动作虽然模糊,却透露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威严。秦晚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那位老者的身影,试图从中看出些什么端倪。
然而,壁上的画面并未给出更多的线索,秦晚只能站在原地,静静地感受着那股从画面中散发出来的古老气息。他的心中没有任何波动,因为他知道,这一切终究只是一场静谧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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