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前,傅家先祖把归墟星图刻进血脉时,就注定要有人成为阵眼。"罗盘指针突然疯狂旋转,映得他瞳孔浮现齿轮状光纹,"但谁说阵眼不能反过来吞噬大阵?"
地宫深处传来冰川开裂般的巨响,九具黑棺渗出的血咒突然悬浮半空,凝结成三百六十颗血色星辰。
柏姽婳腕间的锁魂链自动浮现,链环上甲骨文如同活物般游动,与血色星辰遥相呼应。
傅殇突然闷哼一声,机械脊椎迸出火星。
他反手扯开染血的衣领,露出胸膛上蔓延的星图刺青——那些原本黯淡的天枢、天璇星位,此刻正贪婪地吸收着血咒能量。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柏姽婳的狐尾尖扫过他滚烫的刺青,翡翠铃铛发出清越鸣响。
她突然咬破指尖,将血珠弹向最近的阴兵残骸,"那就让奴家再添把火。"
血珠触及阴兵面具的瞬间,原本消散的青铜鳞甲重新聚合。
但这次凝聚的阴兵双眼燃起幽绿鬼火,手中陌刀竟生出锯齿状刃口。
它们列阵时带起的阴风刮过地宫,在石壁上刻出深达寸许的沟壑。
傅殇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低笑起来。
他五指插入机械脊椎的裂缝,生生扯出三节冒着青烟的椎骨。
骨节落地化作三足青铜鼎,鼎内沸腾的液体映出漫天血星倒影。
"坎离易位,贪狼吞煞!"
随着他掷出染血的冥符,阴兵阵型突然四散。
十二具阴兵化作流光直冲血星,却在接触瞬间自爆成青色焰火。
柏姽婳的锁魂链突然绷直,链环上的甲骨文如蝌蚪游入焰火,将爆炸能量凝成箭矢形状。
剩余阴兵突然调转刀锋刺入地面,地砖下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傅殇咳着血沫大笑:"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借势"!"
地宫四壁轰然坍塌,露出隐藏的青铜齿轮群。
那些直径超过三丈的齿轮咬合转动,将阴兵自爆的能量通过地脉传导。
血色星辰剧烈震颤,竟被硬生生拽向傅殇胸口的星图刺青。
柏姽婳忽然旋身贴近,九条狐尾如屏风展开。
她唇间呼出的气息带着桃夭香,轻轻呵在傅殇耳后:"公子这般豪赌,就不怕把奴家也赔进去?"
话音未落,最后三颗血星突然融合成独眼巨像。
那巨像额间竖瞳睁开瞬间,所有阴兵陌刀齐声哀鸣。
傅殇的星图刺青开始逆时针旋转,皮肤下凸起蚯蚓状的青铜血管。
"等的就是现在!"他猛地将青铜罗盘按进胸膛,机械运转声突然变得空灵悠远。
那些被吞噬的血星能量竟从瞳孔溢出,在身前交织成半透明的星斗棋盘。
柏姽婳瞳孔骤缩。
她看到棋盘每道经纬线都是流动的青铜熔液,三百六十个星位对应着地宫崩塌后露出的古代星碑。
傅殇染血的手指划过"天哭"星位,独眼巨像的动作突然凝滞——它的竖瞳深处,倒映着九具黑棺正在融化成铁水。
地宫温度骤降,青砖表面凝结出霜花。
傅殇的机械脊椎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却仍在操控星斗棋盘吞噬巨像。
当最后一缕血光没入棋盘时,柏姽婳突然掐诀点在他后颈。
"你疯了吗?"她指尖亮起狐火,灼烧着傅殇皮肤下蠕动的青铜血管,"再继续就要......"
话未说完,冻结的霜花突然全部炸裂。
地底深处传来闷雷般的咆哮,声波震得星斗棋盘出现裂纹。
傅殇反手扣住柏姽婳的手腕,借着她的妖力强行完成最后一道印诀。
棋盘轰然炸开,碎片化作流星雨没入地脉。
整个地宫开始下沉,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冰渊。
那些冰层中封冻着数以万计的青铜甲胄,每具甲胄心口都嵌着跳动的水晶心脏。
"原来归墟军俑真的存在......"柏姽婳的狐尾不自觉蜷缩起来。
她看到傅殇胸口的星图刺青已经蔓延到右脸,在颧骨处形成残缺的日轮图腾。
傅殇踉跄着撑住残碑,机械脊椎正在解体。
他染血的齿间咬着一枚青铜钥匙,钥匙纹路与冰层下的甲胄水晶心脏完全契合。
当他想说话时,嘴角溢出的却是带着冰碴的血沫。
地底咆哮声再次响起,这次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
冰层裂纹中渗出粘稠的黑雾,雾气所过之处,青铜甲胄的水晶心脏开始变成污浊的暗红色。
柏姽婳突然甩出锁魂链缠住傅殇腰身,九尾卷着他冲向正在闭合的地缝。
翡翠铃铛在疾风中碎成粉末,她雪白后颈浮现出与傅殇相似的日轮图腾。
"你以为能逃过......"傅殇在气浪中嘶吼,却被灌了满口腥甜的冰雾。
"闭嘴!"柏姽婳狐尾燃起本命狐火,每一簇火焰里都跃动着甲骨文字。
当最后一道地缝闭合时,傅殇看到她耳后渗出血色咒文——那是柏氏一族燃烧寿元的禁术。
冰渊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某种超越时空的威压穿透地壳。
所有幸存的血咒星辰同时炸裂,在夜空中形成巨大的归墟投影。
而在地表某处废墟里,沉睡三百年的青铜司南,突然开始疯狂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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