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帮失去李严,受到巨大创伤。

好在诸葛亮没有对益州帮其他人下手,更没有借此将问题扩大化,赶尽杀绝。

从这一点上讲,荆州帮再次窝火又窝心,吞了一只硕大的苍蝇一般。

当大家都以为李严将在蜀汉的政坛上渐行渐远并且会逐渐消失的时候,李严却再次以莫名其妙的方式,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公元234年,诸葛亮死在北伐的第一线。

当诸葛亮去世的消息传回来时,整个蜀汉帝国内部都暗流涌动,波涛汹涌的态势,一时之间,难以遏制。

甚至,某些军队已经有了蠢蠢欲动的迹象。

尤其是,成都城内竟然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群众运动”!运动目标直指皇帝本人!

细查之下,让刘禅大吃一惊的是,这背后的主使者,竟然是李严!

原来,李严竟然已经悄悄进了成都城!

于是,李严死。

对外,则说李严因为诸葛亮的去世,忧伤过度,不治而亡。

当然,无论李严当初的“伏兵绵竹”,还是后来的“不治而亡”,以马岱的身份地位,其中毫无隐私可言。

只不过瞒住了普通百姓罢了。

百姓认的只是一个结果,那就是——你想让他们知道的结果。

杨仪,则就不用说了,这家伙就属于那种非常典型的被人家卖了,还巴巴帮人家数钱的货。

后来呢,他发现对方给的钱数目不对,拼命纠缠之下,死了。

死了,就是死了,没有什么对,或者不对,历史就这样。

所以说历史没有真相,只有一个结果。

但彭羕和李严与杨仪也有不一样的地方。

前两者,都是益州帮的人,李严甚至是当初益州土着的“领袖”!这个“领袖”当然要打引号的,因为他不过是益州帮推举出来的一个代表而已,论实力,论财力,论资历,堂堂的益州土着群雄并举,还轮不到一个外来子站出来发号施令。

这样说来,死,和死,意味就大不同了。

至于益州帮那条小小的鱼儿李邈的死,则大家几乎已经记不得了,但有心人却必须记得,因为,即便是条小鱼儿,那是人家益州帮抛出来的。

想起这些往事,再看看眼前这情形,马岱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莫非,有人给你家马王爷下套使绊子?”

马岱沉着脸,向里面走去。

“今天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那个狗东西在故意找茬儿?”

“不对啊,最近朝廷上不是一片祥和的么?诸葛丞相去世的后遗症什么的,完全没有爆发出来嘛,甚至,大家一向都不怎么关注的南中那里都是一片紫气南来的美好气象嘛。”

“南中,最近几个月以来发生了多少大事儿啊,不都是好事儿吗,这是怎么了,看这些人都是一副死了爹娘的样子。这特喵地怎么了?”

马岱继续往里面走,路上遇到的大臣们,不论文武,也就迷迷糊糊地能看个轮廓,连脸都看不甚清楚,所以,打不打招呼,其实没有什么意义。

等走到最里面,靠近万岁桥的时候,他终于发现了端倪——这里跪着好几个人呢!

马岱大惊。

心里一口老血几乎要喷薄而出:“狗日子,果然有人给老子下套!”

如果自己不及时发现的话,闹将起来,这就是自己的工作出现了重大失误,轻则受到责罚,重则,甚至可能引发一场严重的政治事件来!

马岱匆匆走过去,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仔细辨认。

他决定,只要在自己惹得起的,便立即将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拖出去,暴揍一顿都是轻的,最不济也得给安插一个哗众取宠故意闹朝会的罪名。

至于那惹不起的嘛……嘿嘿,还能怎样?

跪着的几人,有老的,有小的,有瘦的,有胖的。

那老的,满头白发,丝丝缕缕,勉强扎成一团。那瘦的,瘦得皮包骨头,好似如果没有外面那层薄薄的皮肤包裹着,立即便会散成一堆骨头似的。

那胖的,却仿若是一堆肉蹴在那里,若不是上面顶了一个头,那就是一堆肉!

这不是罪人,而是故意跪着在这里给别人看的。

因为这几人都没有脚镣手铐,也没有绳索加身。

再说了,若是罪人,需要跪在这里示众,首先接到命令的,该是他马岱。

而且,蜀汉自立国以后,就没有整过这一出!

所以,马岱才如此气恼。

那跪着的几人因为跪得太久,早已经没了精气神,所以都低着头,一时也看不清楚是谁。周围还有些人在指指点点的,小声说着什么,但却是谁也不敢过于靠近。

估计,也是怕沾上因果。

马岱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蒋琬和费祎的身影。那两个家伙一向是秤不离秤砣不离秤的,今天,却不露面,这本身就是一件诡异的事情。

迟到了?

两个一起迟到了?

鬼才信!

马岱手握腰刀,弯下腰去,想看看那跪着的都是哪几个王八蛋!是谁给了他们熊心豹子胆还是怎地,敢如此给你家陈仓侯爷难堪?

跪着的一共有五人,前面两个,就是那瘦得如排骨的老家伙,和一堆肉。

后面,跪着的却是三个年轻人。

显然,前面的两个是为首的了。

五个人都赤裸着上身,前面的那老家伙背上还背着一把扫把,这是要闹哪样?负荆请罪?我操你大爷的,你演戏好歹用点心好不好,一点专业知识都没有,荆条,荆条!

哪里找不到荆条?咱南中还缺了那玩意儿?

你这老家伙却背了一把扫把!

马岱转到前面,先去看那又老又瘦的老者。因为那人的头低得太狠,马岱不得不几乎跪了下去,才能看见那人的脸。

当马岱勉勉强强“跪”下去将脸对着脸的时候,那枯瘦老者却先开了口,道:“陈仓侯多礼啦!”

苍老得不能再苍老的声音。

马岱骂一句:“我礼你大业!”

忽然,他感觉不对:“这人认识自己。”

那就不是陌生人。

但这满朝廷的大员们,敢背着一把破扫把跪在朝门外的人,自然不是一般小虾米,年老成这个样子的大员,能有谁呢?

马岱想伸手将那人脸抬起来,让自己仔细看看,却没有敢伸手,因为那样一来,就可能彻底将人给得罪死了。

马岱莽则莽矣,却一点也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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