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大军?哪儿~来的十万大军?!啊?!”赵歇已经快要崩溃了,这个王他不当了行不行?
堂下众臣,尽皆腐朽,无人敢言。
其中不要脸的在这几天都称病请辞了,有的奏折被打回后干脆称病不出,或者挂印离去,可谓是众生百态,不一而足。
赵歇看着这样的朝臣,深感复国无望。
他看向那个年轻的男人,这是他唯一的救命希望了,“广武君,你有什么方略啊?”
“大王,唯死守而已,信都城池坚固,粮草物资充沛……”
“本王不是问你怎么守,是问你怎么击败秦军?!你…”赵歇手指颤抖的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李左车豁然抬头,看向情绪失控的大王,道:“大王,反秦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大王如果想要逃生,可直言与臣,效仿燕太子丹杀樊无期之事,拿臣头颅去往秦军,想必能保得富贵。”
赵歇呐呐不敢言,像失去交配权的公鸡一样,萎靡不振地坐在大位上。
“还请大王振奋,泰山王已经西向攻秦,为我们缓解压力,刚刚复国的燕国也派遣了三万军队往这边赶来,有机会的。”
李左车宽慰道。
赵王机械的点点头,又议了几件头痛屁股痒的事情后,便散朝了。
十数日前,定陶城下。
“真的假的?咱们打三川?”一位抠着鼻孔的壮汉拿着泰山王的手令问道。
“是的上将军,泰山王命汝部先行西进,大王亲率主力随后跟上。”
“切,我早让他去,他不去,现在怎么又想起来了?”男人将卷轴扔到一旁。
传令使者不敢说话。
幕僚笑着低声劝道:“大王这是信任上将军啊。”又撇了撇眼色,示意他别说的太露骨,还要在一个锅里吃饭呢。
听到这话,男人的神色才略有缓和,道:“去吧,回复大王,我部明日出发,让大王多拨些粮草兵甲过来。”
“诺。”传令兵退下了。
泰山王一开始对于秦军的行动不以为然,打的又不是我,关我屁事。
直到赵国使者第三次前来,并且携带了大量黄金用以游说,至此才算是说动了他。
“唇亡齿寒,我们互为依仗,大王。”
不听。
“秦军远交近攻,一直就是这一套,咱们要合纵攻之啊。”
不听。
“大王,我家广武君说了,只要大王能够帮我们击败秦军,那便能割河内郡、邯郸郡给大王,并有五千两黄金奉上。”
泰山王大喜,问道:“你们那个广武君,能替你们大王做主?”
“能的,大王是广武君扶立的。”男人陪笑道。
泰山王跟亲随低语了几句,简单商量后道:“行,看在你们那个广武君诚意满满的份上,我过几天便领兵西进攻打三川,等本王的好消息吧。”
“谢大王,大王万年!”
“哈哈哈,你看看人家多会说话,你们学着点。”
赵军使者退下了,临走前看了一眼大帐,只有一种感觉:猩猩学人说话,野人沐猴而冠。
这能行吗??
其实不止他心里没底,泰山王心里也没底,他排挤出去的那个左将军领兵西进,听说没过多久就被歼灭了,这事儿他是知道的。
现在一时冲动收了钱,不去也不太好,而且人家说的有道理,赵国完了,下一个不就自己吗?
虽然现在有点后怕,想要违约的情绪开始蔓延,但他还是勉强决定领兵西进。
“那个,遣人去上将军大帐,派他去打前锋。”
没过多久,听完经过传令兵润色说的话后,泰山王陆伯三喜笑颜开,“你看,老七还是听我这个大兄的,有些话就不要传了,他这个上将军不是我给的吗?怎么会叛我?”
众人诺诺,不敢再言。
几日后,泰山王留下一支军队监督定陶,剩余的七万余大军开始向西行进。
密切关注这个方向的陈平部下和威卫军府迅速得到消息,他们上报给了李斯,并给北边去了消息。
“这批人算不上什么大祸,他们组织混乱,各自为战,而且士兵的武器装备、给养都跟不上,后勤很混乱,更像一支流民军,末将有信心一战催之。”
听着孟凡的话,李斯点点头,他心里大概有数了,但人老成精的他还是多问了一句,“征南将军目前在哪儿?”
“听说刚刚打下陈县,吊死了一个叫周文的人。”他儿子李由回复道。
“就是说目前在陈郡。”李斯看着舆图道。
“是的。”李由道。
“给征南将军传递消息,把情况给他同步一下,请他派偏师处理好陈郡的事情,自己领兵顺河北上,先解决泰山王再东进南下。”李斯果断道。
“诺。”李由开始拟制手令。
“左相,陛下没有诏令征南将军插手北边的战事,而且三万威卫军已经够了。”孟凡多说了句。
李斯看了一眼皇帝亲自提拔的校尉,和颜悦色道:“此事我会同步给陛下知晓,汝勿虑也。”
“左相……”
“欸,以稳为主,不要逞能。”李斯抬手打断,道:“就这样。”
泰山王的人马正顺着济水向西行军,大致分为两部,上将军领三万人作为前阵,泰山王领四万多人作为后军,间隔两天左右的路程。
两拨人马在进入三川之后,逐渐缩小了距离,泰山王领兵进攻卷县,一日攻克后驻扎于此。
上将军则被泰山王责令立刻渡过河水,领兵到西岸驻扎,迫近敖仓,进行试探。
“什么东西?!永远是我冲在前面,东西全是他拿!我田猛身为贵族后裔,焉能被一个贱民骑在头上?”
田猛,齐国田家支脉的支脉,基本上属于刘备那种情况,跟随陆伯三长期在县里当泼皮,这次发达之后又开始寻根问祖。
“上将军,先行忍耐,还记得咱们的规划吗?只要打下敖仓,您就有资格争雄天下。”幕僚劝谏道。
“好,他拿我当枪使,我这把枪总有一天要反噬!”
上将军田猛领兵渡过河水,扫掉衍氏聚邑,领兵西进,同时遣兵四处抄掠。
孟凡站在敖仓城头,凝视着漆黑河面,指尖摩挲着猎戎兵送来的的蜡丸密信,“田猛欲取敖仓自立”。
这证实了斥候回报泰山军前锋突然转向的异常,三万秦军甲胄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报!田猛部三万人向西急行!”传令兵的声音撕裂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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