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如墨般晕染开来,将整座宅邸裹得严严实实,静谧的小书房里,昏黄的灯光似风中残烛,摇曳不定,勉强驱散着周遭的黑暗。

空气中,那股刺鼻浓烈的血腥味肆意弥漫,与陈旧的书卷气息交织在一起,令这一方小小的空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墙角处,顾墨玺的身形被黑暗吞噬了大半,只余那纤细而苍白的脖颈,被一只青筋暴突的手紧紧扼住。

那只手的主人,正是玄机老人,岁月在他手背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皱纹交错纵横,恰似干涸的河床,透着几分狰狞。

此刻,他将顾墨玺整个人提了起来,顾墨玺的双脚无力地晃荡着,脚尖偶尔触碰到地面,却无法借力。

“咳咳……”顾墨玺剧烈地咳嗽着,每一声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气息微弱得随时都会断绝。

缺氧让他的面容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惨白,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滚落,在昏黄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

然而,就在这生死攸关之际,他的唇边竟浮起一抹浅浅的笑意,那笑容如同夜空中转瞬即逝的流星,带着几分神秘与不羁,轻声问道:“师傅,您老人家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玄机老人的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刀,直直地刺向顾墨玺,声音沙哑得好似砂纸摩擦:“我的好徒儿,你还在这儿跟我装糊涂?”

他手上的力道不仅没有减轻,反而又加重了几分。

顾墨玺的笑意愈发明显,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师傅,徒儿实在不明白您的意思,这些日子徒儿一直潜心修行,谨遵您的教诲。”

“潜心修行?”玄机老人冷笑一声,笑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透着无尽的寒意,“你当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

顾墨玺的眼眸中泛起一片迷离,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思索,片刻后,他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依旧轻柔:“徒儿每日都在研习法术,处理门中事务,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地方违背了师命。”

书房里瞬间安静下来,静得能听见窗外树叶飘落的细微声响,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

突然,一声尖锐的冷笑声打破了这份死寂,紧接着,“啪”的一声脆响,顾墨玺的头被重重地扇向一侧。

他的身体在这股巨大的力量下剧烈摇晃,浓密的睫毛低垂,遮住了眼中复杂的情绪,唯有鲜血顺着他淡色的嘴唇缓缓流淌,滴落在脚下的青砖上,洇出一朵妖冶的血花。

“你用为师教你的法术,去改变星辰凝象!”玄机老人怒目圆睁,一字一顿地吼道,“墨玺,你好大的胆子!”

原来,几日前,玄机老人在观测星象时,便隐隐察觉到一丝异样,那巨大的星象盘闪烁着神秘的光芒,每一颗星辰的位置,都与天地间的命运息息相关。

他仔细观察,发现星辰凝象已被人暗中动了手脚,虽只是细微的偏差,但这对于精通星象之术的他来说,却如同晴天霹雳——因为这细微的差别,让他再也无法算出真正的未来。

而有这种本事的,唯有自己的好徒儿——顾墨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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