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您给我一队兵,我要去宰了吞钦貌,给猜叔和桀哥还有大爸报仇,这个老王八一天不死,我们一家子就没一个能消停的。”
“哈哈……看看,看看,真他妈是你生的种,跟你当年一个混样儿,这虎崽子,放出去一年不到就嗷嗷叫。”占蓬不怒反笑,起身拍了拍巴闯肩膀。
“派。你阿爸不派,占叔也给你派,你阿爸十二、三岁的时候已经能在泰缅边境杀毒贩了,老子倒要看看,这恶龙的崽子,还他妈是不是条恶龙。”
“行了,占蓬,你别在这儿给孩子灌迷魂汤。”南 溪拿起茶杯,给桌上五个杯子都倒满了茶,随后看向一言不发的凌予皓,
“皓皓,你也是这么想的?”
“小婶,杀吞钦貌,我一个人都可以,可是杀了他,会给军方和将军带来无尽的麻烦,仰光会因为他的死而大乱,一年的大选和缅北的乱战几乎将缅甸的民生搞崩溃,再这么乱下去,恐怕,会出大乱子。”
南溪听完,赞许的点点头,看向长子,“阿闯,你现在,手底下带着多少人?都有多大年纪?”
巴闯想了想,“正式入帮的现在有六十来个,还在考察的有五十几个,剩下的都是依附于我们的马仔,没具体算过,年龄的话,从五六岁到十五六岁,我们‘敢闯帮’主要就是替童工主持公道,所以年龄都不大。”
“那阿妈问你,这一年多来,你在贫民区最大的感觉是什么?”
巴闯抿唇思索几秒,看向母亲,“我觉得,他们又可怜,又可悲。”
“为什么这么说?”南溪又问。
“说他们可怜,是因为他们确实很可怜,从生下来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吃尽了苦头,人生一眼能往望到头。
说他们可悲,是因为他们麻木,阿妈,他们没有梦想,也不懂反抗,依附于我只是因为跟着我能拿到每天的工钱,不会被克扣,我带他们学认字,找人给他们教点儿手艺 ,他们觉得还不如去给老板装两箱海鲜来的实惠,学东西就是浪费时间。”
“儿子,在贫民区,这些是个别现象,还是普遍现象?”母亲抿了口茶,继续问。
“普遍现象,我几乎没见过贫民区有几个念过书的人,他们没这种意识。”巴闯如实回答。
“儿子,你接触的这些人,就叫老百姓,你觉得,他们会管政治斗争的你死我活吗?会懂得那些家国天下的大道理吗?
但是,他们不懂,我们就不管他们了吗?他们的命就不值得被尊重和珍视了吗?”
巴闯听完母亲的话,一双黑眸沉思良久,沉默不语。
“儿子,政治斗争,一个决定关系数万生民的生死,吞钦貌可以愚弄百姓,但是军方却不能杀他,因为一旦他身死,那些百姓会被政客利用,拿着手里的砖头,斧头,砍向军方的枪口。
军人的枪口,不能冲着老百姓开枪,吞钦貌的命前面,站着那些无知又可怜的老百姓,那些你手底下每天起早贪黑就为了赚点儿活命钱的孩子,懂吗?这才是你吴大爸,你桀哥,你阿爸会被他们算计的真正原因,他们用无辜的人命当盾牌,但是我们却不可以拿枪口对准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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