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退婚就先退我的命!"韩小凤突然抓起骆志松腰间挂着的火药囊,指尖勾出半截烧焦的蓝布条。

那是去年冬猎时她撕了嫁衣给他包扎伤口的残片,此刻在雪地里红得刺眼,如同燃烧的火焰。

骆志松感觉掌心被塞进个硬物,触感粗糙而陌生,低头看见块雕着北斗七星的桦树皮。

韩小凤指尖在他手腕轻点三下——这是他们采药时约定的暗号,代表"山崖三叠处"。

他猛然想起昨夜在野猪沟见到的符咒灰烬,那些星火落点竟与树皮上的纹路暗合。

其实,早在之前,韩小凤就在赛场周围转悠,她敏锐地发现有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在颁奖台附近鬼鬼祟祟地操作着什么,还听到了一些关于颁奖台结构不稳的传言。

所以,她心中隐隐有了不安的预感。

"颁奖台要塌。"韩小凤突然踮脚给他系紧猎刀皮带,呵出的白气凝在他领口,带着一丝温暖的湿气。"记住猎獾子时我教你的"望三路"。"骆志松心中一惊,

话音未落,报社主编王振海已经跳上临时搭建的木台。

他腋下夹着连夜赶印的《神农快讯》,纸张的沙沙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头版赫然是骆志松持枪的剪影,配着醒目标题:"山鬼附体还是军事奇才?

揭秘神枪手背后的惊天秘密!"

"经组委会研究,最终猎物以林业局存档为准。"

王振海抖开盖着红章的文件,纸张的翻动声如同不祥的预兆,镜片反光遮住闪烁的眼神:

"骆同志猎获的熊瞎子......不在今年可捕杀名录。"

人群哗然,惊呼声、质疑声此起彼伏。

七里屯的猎户们趁机抬起血迹斑斑的捕兽夹,铁齿间还挂着撕碎的蓝布条,那血腥的气味让人作呕。

李猎户瘸着腿挤出人群,手里攥着半张烧焦的符咒,大声喊道:"姓骆的用邪术!

他那些弹壳会吸人魂魄!"

骆志松突然弯腰咳嗽,借着袖口遮掩将桦树皮塞进黑虎项圈。

猎犬呜咽着蹭过韩小凤的裙角,转眼消失在老槐树后的雪雾里,那雪雾冰冷而潮湿,带着一丝神秘的气息。

他直起身时,手里多了个黄铜罗盘——正是韩父临终前留给女儿的嫁妆,罗盘触手温热,带着岁月的痕迹。

其实,骆志松之前在打猎过程中,偶然发现了一些与林业局相关的奇怪现象。

有一次,他在深山里遇到了一个迷路的老人,老人告诉他,去年立冬那场雪崩后,林业局档案室重建时,有一些神秘人频繁出入,行为十分可疑。

经过一番探寻后,他发现这些事情与档案室重建有关。

"王主编说要按存档。"骆志松转动罗盘,磁针在"坤"位颤动,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可去年立冬那场雪崩,林业局的档案室......"他故意拖长尾音,瞥见某个干部突然煞白的脸。

王振海额头渗出冷汗,那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带着一丝紧张。

他当然记得那场蹊跷的雪崩,更记得重建档案时某个神秘人送来的金条。

此刻颁奖台下的木桩发出细微裂响,像极了猎户们设陷阱时锯断树根的动静,那声音如同死神的召唤。

"快看天上!"杨猎人突然指着云层惊叫。

七只寒鸦排成箭矢形状掠过赛场,翅膀扇动的声音如同呼啸的风声,爪子上都系着蓝布条。

它们盘旋三圈后突然俯冲,将主办方悬挂的"模范猎手"锦旗撕得粉碎,锦旗撕裂的声音清脆而刺耳。

骆志松摸到猎枪托上韩小凤新刻的北斗纹路,冰凉的凹痕里还残留着朱砂,那朱砂的颜色鲜艳而夺目。

当第七片碎布飘落时,他听见远处传来黑虎特有的三短一长吠叫——那是找到山崖密道的信号。

王振海还在声嘶力竭地宣读新规,没注意骆志松的绑腿沾着某种青灰色苔藓。

这种只生长在背阴崖壁的植物,此刻正顺着木桩裂缝悄悄蔓延,那苔藓的触感柔软而潮湿。

评委席后的老猎人突然猛嗅空气,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惊疑——

二十年前那场葬送三十六名猎手的雪崩前夜,他闻到的正是这种带着铁锈味的潮湿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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