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与愿违,这颗 7.62 毫米口径的子弹并未能够如愿以偿地钻入到感染者的头颅之中,只见这发子弹钻进了感染者旁边的积雪中,毫无踪影。

由于能见度实在太低,再加上张涵的手部在开枪之际稍稍有所晃动,所以想要在这样恶劣的条件之下精准无误地击中感染者的头部,几乎可以说是一种不切实际的痴心妄想罢了。

那两名感染者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所惊醒,它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那熟悉的声音使它们想起了白天进攻A区封控防线的场景。

在白天的进攻中,它们至少伤亡了十几万的同类。

想到这,它们立刻放弃了对李明的进攻,提着武器快速朝着张涵二人冲来。

它们要优先解决这个能对他们构成威胁的人类。

感染者的动作变得更加凶残和狂暴。它们的眼睛充血,泛着野兽般的红光,嘴角滴落着新鲜的血液,那是李明的。

它们的身体虽然被风雪覆盖,但每一步都显得异常坚定和有力。它们的速度极快,仿佛不受风雪的影响,手中的菜刀和锤子在风雪中划出一道道寒光。

张涵的喉咙干涩,他几乎能感觉到死亡近在咫尺。

在恐惧的驱使下,他的手指疯狂的扣动着扳机,每一次扳机的扣动,都是对生存的渴望和对死亡的抗拒。

在这样的情况下,张涵再也没有节省子弹的想法了。

如果不能活下来,那留着子弹又有什么用?

子弹一发发地射出,伴随着枪口的火光和强烈的声波,在这风雪交加的夜晚中,显得格外刺耳。

朱大常的耳朵被枪声震得嗡嗡作响,恐慌的情绪让他的双腿开始发软,步伐变得踉跄。

他的身体在风雪中摇摆,每一次枪响都像是在他脆弱的神经上狠狠地敲打,让他的逃跑变得更加慌乱无序。

那六发子弹并没有如预期般命中感染者的要害。

三发子弹打在了冲在最前方,手持菜刀的那名感染者的上半身,布料和肉体被撕裂的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模糊不清。

而另外一发子弹则打碎了手持锤子感染者的膝盖,骨头碎裂的声音在寒冷的空气中传播,那名感染者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倒在雪地之中,溅起一片雪花。

其余两发子弹却像是被黑夜吞噬,钻进了厚厚的积雪中,连感染者的影子都没有碰到。

张涵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一下子沉到了无底深渊,那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手中那把已经空仓挂机的手枪,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滴落在冰冷的枪身上。

此刻的他手忙脚乱,慌乱地伸手探入腰间的腰包,想要赶紧换上一个新的弹夹。然而,现实却给他开了个残酷的玩笑。

他此时正趴在朱大常宽厚的背上!朱大常像一头受惊的野马一般狂奔着,每一步都伴随着剧烈的颠簸和摇晃。

如此一来,张涵原本简单的换弹动作竟变得无比艰难。

他的手指拼命地摸索着腰包的拉链头,可由于身体不停地晃动,那小小的拉链就如同跟他作对似的,怎么也拉不开。

张涵急得满脸通红,嘴里忍不住骂骂咧咧起来:“他娘的,你跑稳点啊!老子这拉链根本拉不开啦,我靠!”极度的恐慌让他失去了理智,他一边怒吼着,一边使出全身力气狠狠地拍打起朱大常的肩膀来。

与此同时,那些感染者们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彻底激怒了。它们像是一群饿疯了的野兽,张牙舞爪地扑向张涵和朱大常,动作比之前更加狂暴、凶猛。

只见那个手持菜刀的感染者,尽管上身已经中弹,但令人惊讶的是,这三枪似乎并没有给它造成致命伤。

它只是稍稍晃了晃身子,便又发出一声低沉而恐怖的咆哮声,然后继续加快步伐,朝他们逼近过来。那狰狞扭曲的面容和散发着寒光的菜刀,让人不寒而栗。

再看另一名膝盖被击中的感染者,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它倒在雪地上痛苦地挣扎着,试图用双手撑起身体重新站立起来。它的眼睛里燃烧着对鲜血的疯狂渴望,那种眼神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直叫人毛骨悚然。

朱大常见状,心中暗叹一口气,他能够清晰地从张涵那急促的语气以及略显慌乱的动作中感受到对方此刻内心的急迫与不安。

于是,他有意识地稍稍放缓自己的步伐,同时调整着呼吸节奏,尽力让自己因急速奔跑而有些颠簸的身体逐渐恢复平稳。

朱大常心里很清楚,此时此刻他俩就如同拴在同一根绳子上的两只蚂蚱,谁都无法独自逃脱。即便他狠下心来抛弃张涵选择独自逃命,恐怕等待他的将会是无情的子弹穿心而过。

“我去你个仙人板板哟!老子这命咋就如此之苦哇?好不容易眼看着就要脱离这片该死的苦海啦,特么的居然又被这群没脑子的感染者给撵上了!”张涵一边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一边手忙脚乱地拉开腰包的拉链。

哆哆嗦嗦地把手伸向腰间,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成功抽取出一个备用弹夹。

然而,或许是因为过度紧张的缘故,当他颤抖着手指按下弹夹释放钮时,那个已经打空的弹夹竟然像条滑溜溜的泥鳅一样,直接从他的手掌心滑落而出,噗通一声掉进了冰冷刺骨的雪地当中。

可是眼下情况危急万分,容不得张涵有半点儿犹豫和耽搁。

他咬咬牙,顾不上再去理会掉落的旧弹夹,而是以最快速度将新弹夹塞进手枪握把里,并伴随着清脆的“喀哒”声响,顺利完成了上膛动作。

此时感染者离他们只有几米之遥,朱大常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快要被感染者呼出的气息触及。

朱大常满脸惊恐地嘶声呼喊着:“张哥!快点啊!赶紧把这个该死的家伙弄死!否则咱们可就彻底完蛋啦!”他一边喊着,一边加速向后跑去。

现在他也顾不得稳住身形,让张涵有一个更好的射击环境了。

张涵看着接近的感染者,他心里很清楚,这一次射击至关重要,如果不能一举将眼前的这支感染者击毙,按照这个距离,那么自己恐怕再也没有机会更换弹匣了。

他拼命稳住双手,全神贯注地将感染者的头部缓缓套入手枪的准星之中。就在感染者张开血盆大口、即将扑到面前的一刹那,张涵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一连串清脆的枪声响起,手枪的弹匣瞬间被打空。

然而,令人揪心的是,最初的几发子弹并没有击中要害,只是在感染者身上溅起几朵血花。

随着最后一发子弹射出,手枪发出一声沉重的空仓挂机撞击声,整个世界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终于,只见那名感染者的身体猛地一僵,两颗子弹精准地钻进了它的头颅。

子弹命中的瞬间,鲜血四溅,感染者的脑袋如同熟透的西瓜一般轰然炸裂开来,脑浆和碎骨四处飞溅。

感染者的身躯仿佛失去了控制般,重重的摔进了积雪中。

子弹不仅打碎了它的头颅,还将其内的鲜血和脑浆溅射出来,将周围的白雪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黑色。

这一幕在风雪中显得尤为骇人,仿佛是地狱的景象在人间的映射。

张涵大口喘着粗气,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死神争夺生命。

从他口中呼出的气息,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一团团白雾,这一刻,他仿佛真的在阎罗殿走了一遭,又侥幸逃回了人间。

朱大常也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感染者那扭曲的身躯让他心中逐渐放松。

他心想,那个被打碎了膝盖的感染者,就算有着再强的恢复能力,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重新追上来。

他甚至在紧张的气氛中找到了一丝轻松,对张涵说道:“张哥,咱俩这狗命终于保下来了。”

说完,因剧烈运动而发红的脸庞还对着张涵发出嘿嘿嘿的笑声,那笑声中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未知未来的无畏。

张涵没有立即回应,他的眼神依旧警惕,手中的枪械紧握,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新威胁。

但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苦笑,似乎在无声地回应朱大常的乐观。

他知道,在这个充满未知和危险的世界中,每一次呼吸都可能是最后一次,但朱大常的笑声让他感到一丝温暖,仿佛在告诉他,只要他们还活着,就总有希望。

可就在张涵换好最后一个弹夹,准备继续逃命时,汤向荣的身影却从前方突然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看着这一幕,张涵的心中浮出疑问:他不是去找刘志伟了吗?怎么就只有他一个人回来?这个疑问像一块石头压在他的心头,但他没有时间去深究。

因为,远处的汤向荣一边惊恐地呼唤着:“张哥,张哥,救命啊!”一边不停地回头望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慌,仿佛身后有着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正在紧追不舍。

他的脸上写满了恐惧,每一步奔跑都显得那么的急促和无力,好像下一秒就会被那无形的恐惧所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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