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涵心里清楚,这不过是杯水车薪,但他仍不愿放弃。

“张哥,你省着点用啊,打点射啊!这可是最后一条弹链了。”朱大常颤抖着双手递过新的一条弹链,带着哭腔说道,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又不敢放声大哭。

“别跟老子说点射,老子都没用过这玩意。”张涵一把接过弹链,动作粗鲁地将其装填进机枪,手指在操作过程中甚至有些颤抖,但他仍努力保持着镇定,用力地拍了拍机枪,仿佛在给它打气,又像是在发泄自己的愤怒。

在他的视野里,感染者已经逼近阵地,距离不到100米。由于长时间遭受重火力的压制,这些感染者不再保持原有的小队式冲锋队形,分布变得极为广泛且零散。

它们巧妙地利用周边有限的障碍物,如弹坑、废弃车辆等,进行快速而灵活的掩护推进。

在这样的复杂态势下,点射的效果几乎微乎其微。

因为点射的子弹数量有限,难以对分散的感染者形成有效的火力覆盖。

而张涵需要依靠扫射时曳光弹所形成的轨迹,来精准判断感染者的具体位置和移动方向,进而实施有效的精确打击。

只有通过密集的扫射,才能在曳光弹的引导下,击中这些四处躲藏的感染者,从而最大程度地阻止它们的进攻。

“涵,要不我们跑吧?”刘雅琴从地上突然站起来,抓住张涵的胳膊,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助,声音微微颤抖。

“跑你妈个锤子,距离这么近,逃跑有个屁用啊。”张涵扭过头,双眼圆瞪,大声呵斥道,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紧绷。

虽然这个女的对他的称呼有些亲密,但此刻,他却顾不上这么多,什么情情爱爱呀,都比不上自己的小命。

刘雅琴被骂得身体一缩,小嘴微微嘟起,眼眶瞬间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接着,她松开张涵的胳膊,又蹲在张涵旁边,小声念叨着:“真没有素质,就知道骂人。”念叨完,她又抬起头,凝视着张涵那张浮肿的脸庞。

不得不承认,尽管脸肿了,但他这次却透着一种别样的帅气,这种帅气并非来自颜值,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是经历磨难后的坚韧与不屈在他身上悄然生辉。

刘雅琴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情愫。

在如此危急的时刻,张涵的冷静和果断给了她一种安全感。

他的存在让她感到不再孤单,仿佛有了依靠。

这种情感的产生,或许可以归结为人质情结,也就是所谓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在这种极端环境下,被害者往往会因为犯罪者展现出的某种力量或保护欲而产生情感依赖。

张涵在危机中所表现出的领导力和勇气,让刘雅琴在不知不觉中对他产生了信任和依赖,这种情感在危险的环境中悄然萌芽。

张涵却没有时间理会这个屁事一大堆的女人,他猛地拍了拍汤向荣的脑袋,语气严肃地交待道:“子弹一打完你就扶着老子往后跑,你听清楚了没?”

他的手掌重重地落在汤向荣的头上,发出“啪”的一声响,眼神中只剩下了恐惧。

汤向荣连忙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他用力地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嘶哑却坚定地说道:“听清楚了,张哥,你放心!”

随后,张涵转过头,屏住呼吸,目光锁定准星,果断扣动扳机。

手指用力一勾,扳机却毫无反应,枪膛内寂静无声。

他迅速松开,再次扣动,动作更快更猛,可重机枪依旧沉默。

他不甘心,第三次扣动,轻扣后猛然发力,但重机枪依旧毫无反应。

“他奶奶的,这破玩意卡壳了?”张涵气得大骂,用力晃了晃重机枪。

一旁扶着弹链的汤向荣凑上前查看,凑近了重机枪的供弹部位。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弹链,发现弹链的金属节在某些地方呈现出不自然的弯曲。

这些变形的部位,正是刚才张涵在装填子弹时,因为动作过于粗鲁而造成的。

当时张涵为了尽快完成装填,用力过猛,导致弹链的金属结构受到了损伤。

他抬起头,眼神中带着恐惧,对张涵说道:“张哥,问题找到了。你刚才装子弹的时候太猛了,把弹链弄变形了,所以子弹没办法正常进弹膛。”

张涵一听绝望地大喊道:“修不好就等死吧!”

此时,感染者更近了,他们的咆哮声震耳欲聋。

“张哥,看来咱们又得跑路了。”汤向荣苦着脸,一边抹去脸上的泪痕,一边焦急地望向张涵,泪痕在他脏兮兮的脸上格外显眼。

“哦,对对,赶紧跑路,朱大常,赶紧过来,背着老子。”张涵一边急促地挥着手,一边冲朱大常喊道,声音中带着慌张。

朱大常听到张涵的话,快速站直身子,几步冲到张涵身边,焦急的说道:“张哥,咱们往哪跑啊?后面也是隔离墙啊。”

张涵一把抓住朱大常的肩膀,用力一撑,借力站起身来,同时迅速将左臂搭在朱大常的脖子上说道:“别管那么多,这些感染者冲进来了,绝对会先杀这些平民,咱们还有一定的时间,快点给老子跑。”

朱大常点点头,弯下腰,用右肩扛起张涵,双手紧紧抓住张涵的双腿,稳稳地将他背在身上。

汤向荣见状,也赶紧拿起手中的刺刀,快速跑到两人身边。他四处张望,警惕着周围的动静,然后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催促道:“快走,别在这儿磨叽了。”

说完,他便向前飞奔,步伐急促,还不时回头查看张涵和朱大常的情况。

朱大常背着张涵,脚步沉重,但他咬紧牙关,努力保持平衡,迈开大步跟在汤向荣身后。

张涵则是回头对着仍抱头痛哭的刘雅琴,大声喊了一声:不想死就快跑!

刘雅琴听到张涵的喊声,猛地抬起头,泪水还挂在脸上。她迅速抹了一把脸,胡乱地擦去眼泪和鼻涕,然后站起身来。

她左右看了看,看到其他平民已经开始逃跑,便也迈开双腿,跟着向前跑去。

跑动中,她不时地回头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又似乎在确认自己没有被落下。

重机枪的突然停火,如同战场上骤然熄灭的烽火,让阵地内的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那原本震耳欲聋的枪声戛然而止,留下的只有感染者越来越近的低沉嘶吼和沉重的脚步声。

这突如其来的寂静,比任何嘈杂都更让人感到不安和恐惧。

“怎么重机枪停火了?”一个中年男子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疑,他下意识地抓住身边同伴的胳膊,声音中带着颤抖。

“应该是没子弹了,快跑啊,感染者要冲进来了。”旁边一个年轻女子瞬间反应过来,她猛地转身,向出口方向冲去,边跑边大声呼喊,声音在空旷的阵地上回荡,仿佛是绝望中的最后一声呐喊。

在重机枪停火的瞬间,其余的平民也立刻反应了过来。

他们没有行李的羁绊,行动起来更加迅速。

一些人立刻撒腿就跑,脚步急促而杂乱,身体几乎要前倾,手臂大幅度摆动,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隔离墙,只想尽快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

然而,几只感染者已经突入了阵地。

这些感染者手上拿着长枪,还举着盾牌。

它们开始有组织地行动,分成两组,一组向左,一组向右,从道路两侧快速移动,形成包围之势。

左侧的感染者们快速奔跑,手中的长枪斜举,盾牌护在身前,它们沿着道路边缘向前推进,将试图向左逃跑的平民逼回中间。

右侧的感染者也以同样的方式行动,它们的动作协调一致,显然是经过某种训练或本能的驱使,有条不紊地压缩着平民的逃跑空间。

一只感染者举起长枪,瞄准一个逃跑的男子,用力投掷。

长枪飞出去,直奔男子后背。男子察觉到危险,向前一扑,长枪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划破他的衣服。

他爬起身,继续向前跑,但感染者的身影已经从两侧包围过来,把他逼到道路中间。

另一只感染者挥动盾牌,挡开一个妇女的攻击,随即举起长枪,向她刺去。

妇女尖叫一声,向后退,但感染者的长枪刺入她的腹部。

她捂着肚子,鲜血染红了衣服。旁边的儿童看到这一幕,吓得呆在原地,感染者趁机扑上去,把他们一个个扑倒,用长枪刺向他们的身体。

宽阔的道路上陷入混乱和血腥之中,感染者的嘶吼声、平民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原本还算有序的逃跑队伍,现在四散奔逃,人们惊恐地躲藏,但随着感染者涌入阵地的数量越来越多,逃跑的人群也陷入了绝境。

它们从两侧合拢,把平民逼入中央,然后用长枪和盾牌进行攻击,场面惨烈。

这种战术可能是感染者在多次进攻中逐渐形成的,目的是为了更有效地屠杀平民,减少自身的损失。

通过两侧包围,它们可以将平民集中在中间,然后逐一攻击,提高效率。

……

钱瑞明双手紧握着望远镜,目光如炬地盯着逃跑的人群和突入阵地的感染者,嘴角不由得抽搐几下,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的不满。

他原本以为这个阵地至少还能坚持个十几二十分钟,没想到短短两分钟就崩溃。他缓缓放下望远镜,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

“哼!这些平民,也不愧是些乌合之众。”

说完,他转过身,走到旁边的无线电设备前,拿起话筒,语气冷漠地说道:“对编号173的重机枪火力阵地进行全方位的火力覆盖,那里已经崩溃了。”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似乎在强调自己的命令。

旁边的林启胜却捧着肚子,身体因大笑而微微颤抖,他抬起头,看着钱瑞明,笑着说道:“消消气嘛,没必要生气,你指望这些平民,那还不如指望这些感染者不会发起进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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