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林县上空,核爆的余晖如同一颗短暂而炽烈的太阳,瞬间将原本漆黑如墨的夜空撕裂开来。
那刺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天地,甚至连地面上的每一粒沙尘都被映照得清晰可见。
就像是太阳刚刚诞生,却又被命运之手强行掐灭。
只留下一丝余晖在夜空中挣扎,如同垂死的火焰,不甘心地燃烧着最后一丝光芒。
而当核爆的光芒照亮了整个云林县,平民们的恐慌达到了顶点。
他们看到了那毁灭性的光芒,感受到了那股灼热的冲击波,心中的恐惧让他们彻底失去了理智。
“核爆了!我们完了!”有人绝望地喊道。
“快跑啊!快上船!”另一人声嘶力竭地叫着。
所有人像潮水一般涌向码头,他们推搡着、践踏着,只为了能挤上那救命的渡轮。
“不许靠近,再靠近我们要开枪啦!”装甲连的连长不停朝天鸣枪,试图震慑住这些平民。
5.8毫米的弹壳断断续续的掉落在装甲车的车顶上,清脆而悦耳,稍微跳动了一下,它们又如同小精灵一般滑落到了布满积雪的地面上。
弹壳在地上转了几个圈,逐渐停了下来,空荡荡的弹头前端如同眼睛一般,仔细的打量着慌乱的人群以及紧张的士兵。
“后退,所有人后退。”一名排长用力推开冲到面前的平民,接着举着步枪瞄准这名平民的胸口,大声喊道。
“你还要我往哪里退?平民大声怒吼,我家是象山县的,退回象山县吗?”
“你不要扯开话题,我让你往后退,不要冲击防线,你懂了吗?”排长扬起枪托重重的挥舞了几下,脸色凶狠且带着冷漠。
“不懂,我就知道我想活着。”平民无动于衷,双手试图抢夺士兵手中的步枪。
此刻,那些曾经在和平时期行之有效的措施,如今显得如此无力。
普通的威胁还有鸣枪示警已经完全震慑不到这些经历了生与死的平民了。
当核弹爆炸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知道临海市的情况已经完全失控,南方军区的退路还不知道能不能保全。
而南方军区的防线一旦失守,那滩沙江这里的平民面临的将是成千上万乃至上亿的感染者。
在这样的绝境中,秩序早已崩塌,人性也无处安放。
而在这混乱的人群中,一旁的士兵家属优先疏散通道显得格外刺眼。
那里的士兵家属在士兵的引导下,井然有序地登上渡轮,脸上带着庆幸与一股优越感。
这条通道的存在,如同在这片绝望中划开了一道不公的裂痕,让周围的平民更加愤怒和绝望。
“凭什么他们能优先上船?我们也是人啊!”有人愤怒地喊道。
“我们交了税,为什么却要被抛弃?”另一人绝望地叫着。
这些声音在人群中此起彼伏,逐渐汇聚成一股愤怒的洪流。
而这股洪流,彻底点燃了一名青年男子的怒火。
他站在人群中,看着那些士兵家属优先登上渡轮,眼神中充满了仇恨和不甘。
“去你妈的,凭什么那些当兵的家属就能优先上船!”说话间,他的双手悄然探入大衣内袋,那里藏着一把在云林县暴动时抢夺而来手枪。
枪柄冰冷,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但眼神中的仇恨却愈发浓烈。
借着人群的掩护,他戴上卫衣的帽子,快速接近一名在通道旁执勤的警察。
那名警察身穿厚重的大衣,面色通红地安抚着慌乱的平民,丝毫没有察觉人群中悄然接近的危险。
尽管人潮汹涌,但青年男子还是在混乱中找到了机会。
虽然人群的推搡让他几乎被挤倒,但他稳住了身体,迅速抬起手,从人群的缝隙中瞄准了那名警察。
那黑洞洞的枪口仿佛冒着寒光,下一秒,青年男子轻轻的扣下了扳机。
“呯!”第一声枪响在人群中被瞬间淹没,几乎无人察觉。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枪响接连响起,九毫米子弹划破空气,带着致命的轨迹飞向警察。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警察根本来不及反应,他的意识还停留在和平时期,平民手中并无枪支。
直到最后一颗子弹,带着无情的轨迹,精准地击中了他的脖子时,这名警察才后知后觉的发现。
这些平民,早已不是和平社会时那些温顺的社畜。
在死亡的逼迫下,他们全都转化为了食人的野兽,为了生存,他们可以不择手段。
但此刻,鲜血瞬间喷涌而出,这枚九毫米子弹狠狠的打穿了他的脖子,并且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警察的身体猛地一颤,双手下意识地捂住喉咙,但鲜血仍从指缝间不断涌出。
他的眼神瞬间充满了震惊与惊恐,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双腿无力地跪倒在地。
他试图发出声音,但喉咙已被鲜血堵住,只能发出微弱的“咕咕”声。
最终,他仰面倒在地上,身体不停地抽搐着,嘴里冒出的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而这名警察的倒下,却没有阻止这名青年继续开枪的举动。
他迅速调整手枪的方向,瞄准了另一名还没反应过来的武警。
青年男子的双眼通红,布满了血丝,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扭曲。
他继续扣动扳机,子弹再次呼啸而出,朝着武警飞去。
“凭什么你们能挡住我们的路,凭什么你们能决定谁活谁死!”青年男子一边开枪,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吼着。
他的身体在人群中摇晃,但手中的枪却异常稳定,每一发子弹都带着他无尽的怨恨。
人群中的其他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吓呆了,有人惊恐地尖叫,有人则趁机更加疯狂地冲向渡轮。
与此同时,张涵一行人竭尽全力隐匿于慌乱人群的后方。
当枪声骤然响起的瞬间,无需任何言语交流,他们便已然明了局势的突变。
“我日,什么时候合众国也变成美丽国了?”朱大常快速且熟练的趴在地上,“咱们国家怎么也变成枪击每一天了?”
“别他妈嘴贫了。”张涵忍着膝盖上的疼痛的给手枪上好膛,“全都趴好了,子弹可不长眼啊!”
“行了,知道了,张哥,咱们有经验!”汤向荣缓慢爬到张涵身旁,“说句实话,我做梦都没想过我这一辈子还可以这么刺激。”
“他们要开枪了。”处在最后的刘雅琴尖叫一声,身体不知是因为地面上的积雪,还是心中的恐惧不住的颤抖。
再看军队方面,当那清脆而尖锐的枪声骤然炸响,码头上原本还算平静的空气瞬间被撕裂,一股紧张到令人窒息的气息弥漫开来。
军队以及混杂其中的各类武装人员,身体猛地一震,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他们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汇聚向枪声来源处。
脸上原本或轻松或淡然的表情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高度戒备与凝重。
一些顶在最前排的士兵们则迅速地交换着眼神,那眼神里满是警惕与不安。
“难道这又会是像云林县暴动那样的场面再次上演吗?”
这个念头几乎在同一时刻从众多武装人员的脑海中闪过,但很快,他们就意识到,眼下的情况恐怕远比云林县那次要严峻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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