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陈疏言一行人才落入沧溟水府门外,大门虽开但并没贸贸然进去。

“装神弄鬼的玩意儿。”姜采薇的青玉骰子在空中凝成“大凶”卦象,“陈师兄,我可先起一卦,而后依靠卦象便能初步绘制此地舆图……”

姜采薇的青玉骰子在石案上蹦跳,撞碎了三更的月光。十六枚骰面泛着幽绿,竟在《溟海堪舆图》上烙出蜿蜒血线,将荷池、古井、正殿等标记物连成北斗吞月之势。

“坎宫主死,离宫藏煞。”她指尖蘸着朱砂勾画,腕间银铃无风自动,“但巽位有贵人星闪烁,丑时动身此行便是九生一死之象。”

陈疏言坐在青石之上闭目调息,闻言剑眉微挑,上位者气象已经初成,“可。”

入夜。

槐香忽浓,陈疏言袖中剑气倏地刺穿正要飘落到他肩头的落叶。

但在陈疏言剑心之中,却显示有白衣人影正贴着脸面飘过。陈疏言也睁开了眼睛,不过还是空空荡荡的林野。

“水官冕冠……”文生兰突然从地上站起,就往宅中而去,却被赵杰拽住后领。九环刀映出他瞳孔扩散的模样:一抹槐根正顺着耳蜗往颅内钻。

“醒神!”屠百山巨鼎当头罩下,鼎中紫烟灼得槐根吱吱冒油,文生兰瘫软在地。

叶姝慧有些担忧地看了陈疏言一眼,道:“此地可能有迷魂阵法之类的,不宜久留。”周围数人在、再次拱卫到陈疏言周围,血腥气突然浓烈如实质。

话分两头,一个时辰前,碧游门的三人一路尾随陈疏言一行,看到他们竟在休整就率先进入水府之中。

现在不过两个时辰,当初那位以骨笛为法宝的抱琴女修便提着盏残破灯笼踉跄归来,灯罩糊着层人皮,绘满挣扎的手印。她身后却空无一人,一个时辰前跟着去探路的两名同道修士,此刻只剩腰间悬挂的命牌叮咚作响。

陈疏言等人听到动静的时候围了上去,只见得女修突然掐住自己喉咙:“荷池底下……全是竖棺……”,指甲撕开皮肉拽出条槐枝,“他们在池底里……唱《贺新郎》……”

话未说完,整个人如陶俑般碎裂,落地即成齑粉。陈疏言剑尖挑起一撮灰烬,当中裹着一枚符诏,众人面面而觑。

寅时三刻,血月移过中天时,醉仙崖下响起鸾铃清音。容无念踏着青莲剑气落地,身后跟着容无瑄、江凛等人;君傲寒的玄金飞舟碾碎瘴气,舟头立着周落,方岚等诸多门人。

容无念竟然是最后来的,陈疏言其实一直觉得容无念应该早就进去了才是,想来也是被什么人什么事攀住了脚吧。

“容师妹倒是沉得住气,带着我兜着这么大的圈子。”君傲寒广袖轻扫,立于舟头,傲视底下众人,待看到前几批死的弟子雕塑后道:“怎会死了这么多门人,废物。”

容无念一听这个瞬间就不乐意了,还不是你逼的让人到各处诡谲之地查探?便道:“君傲寒师兄怎的来的这么迟?我广成宫弟子在此虽然死的不少,但也是为了道途精进而不顾生死,怎会像某些人躲在后面狗苟蝇营。”

君傲寒目光一凝,瞬间玄金飞舟上的明珠突然炸裂。他广袖翻卷间,十二枚错金虎符悬空成阵,将迸射的珠片凝成剑雨倒卷向容无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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