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他?”
“认识。”简短的回答,平淡的语气,他却能听出颇多感怀。随即女人毫不犹疑地转身继续朝门口走去,“走吧。”
“不将他们埋了吗?”他又想起了亲身埋葬的克里沃,让他内心煎熬的侍从。
“没有时间了。”她回道,“会有人来处理的。”
她冷静的话语让她看起来与自身的年龄不符,与他相比,仿佛他才是少年侍从,而这个少女则是沉着的骑士。
马厩中,已经有两匹驯马备好了鞍鞯。女人走到黑色的驯马边,动作简练地骑了上去,然后坐在马背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来到另一匹栗色驯马旁,却犹豫了起来。
他的两条腿沉重得像是被灌了铅杵在原地抬不起来。不,怎么可能?他的手紧紧抓着马鞍,汗珠不断从掌心冒出。不但是腿,连我的手也失去了力量。
“爵士,需要帮忙吗?”女人真诚地问。
“不!”他厉声喝道。但下一刻,他便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失控,“抱歉,我……我不能……我不应该。”这还是我吗?难道是因为我用这双手杀了克里沃,而神明以此来惩罚我的吗?可既然将我的双手与双腿的力量褫夺,为何不索性将我的生命也带走?
沮丧与悲哀瞬间在他全身扩散,如冬夜中的寒冷之气将他紧紧包裹,唯独他放在马鞍上的手,暖意依旧。他茫然地抬眼看向自己的右手,女人正紧紧地抓着它。
“你才刚刚恢复,爵士。”女人并未因他刚才的呵斥而生气,“不要对自己过于苛责。”
她刚刚不是上了那匹黑马吗?怎么现在又骑到了栗马背上。疑惑并未存在太久,他便明白了她的用意,她将他拉上栗马后,自己又重新骑回了黑马。
沿着绿茵河俩人一路从当阳城的北边向南边骑行。他们经过了无数道城门,可无一例外,城门都敞开着,没有任何士兵或是守备队把守。并且当阳城中弥漫着一股怪异的气氛,每个从他身边经过的人都显得神经紧绷,当这些人驻足看清楚马上的两人只是普通人后,才如释重负般地跑开。
“他们怎么回事?”他不禁问道。
“曼列斯公爵死了。”
“这我知道。”
“那你就应该想到当阳城中会发生什么事。”
“权力的争夺……”他喃喃地说道。他依稀记得曼列斯·阿尔库因有个健康的嫡出子嗣,为何还会出现权力的争夺,难道是曼列斯公爵的弟弟?
昔日繁闹祥和的城市,如今人人自危。两派的斗争扩大以后,必然会牵涉到每一个普通人。眼下除了忙碌赶制武器的铁匠铺,以及依旧莺歌燕舞的妓院酒馆外,街道上一片混乱。
他并未多问他们此行何处,只是盲目地跟着女人的黑马,穿越整座城市。当两匹马踏着大步,从“哭墙”离开当阳城,一片白皑皑的雪景赫然眼前。他勒住马,转头回望了一眼高大的城墙,回忆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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