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妻子的嗓子变得沙哑,可哀嚎之声丝毫未减。加洛的脑袋中犹如雷霆轰鸣,心脏胡乱狂跳。他不安地在寝室内踱步,从壁炉走到床头,从酒柜移动至窗边,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然走在了通往国王塔外的楼梯上。
杂乱的思绪让加洛又回忆起了父亲。在他最近一次去见父亲时,父亲也在遭受着某种不可言说的痛苦,与妻子不同,父亲没法发出太大的声音,只能闷哼。那天当他向父亲提起即将举行的宴会时,父亲的手突然开始变得滚烫,而后手臂发出了犹如熔岩般的亮光。
加洛被吓得不轻,他赶紧叫来了修士,以及三位学士。当所有人聚集在老国王的寝宫后,老国王手臂上的红光又瞬间黯灭。这似乎让加洛成了笑话,但修士与学士们并不会明说,他们在检查了老国王的身体后,给出“并没有恶化,也没有好转的迹象”的回答。
那究竟是什么?为何父亲的手会发出如此的红光,加洛至今都没有想明白。诡异之事就是从那时开始,接着又发生了今天这场混乱。
“爵士,你把我们聚集在这里干什么,我们要喝酒,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就得喝个痛快。”某个自由骑士在人群中喊道,随后引起了一片赞同的声音。
“闭嘴!”黑甲金披风的骑士大声喝道,“排好队,一个一个接受问询!”
有一个马厩掌管模样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向骑士问道:“爵士,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我看到王座厅——”
“闭上你的嘴!”骑士再次发出警告,“如果你不想去地牢中睡的话。下一个!”
“殿下,”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骤地在加洛身边出现。“夫人,夫人……”
“她怎么了?”加洛心头一惊,一些不好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
“她,她……”仆人满脸恐惧,语无伦次。
加洛未再理睬他,拔腿向着国王塔狂奔。
寝室之中一片死寂,加洛站在门外,双腿仿佛被凝厚的沥青粘滞,动弹不得。他害怕妻子已经死去,孩子也未能保住。但他终究是要去面对的,就像小时候面对自己是国王私生子的事实一样。
他推开了沉重的橡木门,汗淋淋的妻子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侍女们缩在角落,双手捂住嘴巴,涕泪横流。烛火微弱的光落在修女的身上,却制造出了更大的阴影,她怔怔地站在床边,手中抱着一个黏糊糊的物体。
加洛缓缓走近,那黏腻的小东西在烛光中渐渐显现其本来的面目。那是一个浑身被黏液包裹,长着羽翼的怪物,嘴喙尖利,爪子弯曲,一双如熔金般的黄色眼睛微微眨动。当加洛来到修女的身边,怪物骤地睁大双眼,瞪视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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