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忍受苦难和不公,不愿口出恶言,于是选择以诗抒怀。

这也是晏菡茱时常为沈钧钰担忧的原因,若是不追究还好,一旦追究起来,那些诗句便可能被视为反叛之言。

晏菡茱轻轻点头,“这生意确实不宜继续,毕竟有损理。但我也不能让本金白白损失,那么,这些药材该卖给谁呢?”

沈钧钰沉思了片刻,提议道:“不如卖给药商,他们对于金钱的追逐是永不满足的。我们不再经营药材生意,突然出售药品,确实会有许多不便。”

晏菡茱思索片刻,提议道:“或许我们可以向父亲请教,他必定有其独到之策。”

沈钧钰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不错,父亲定有高见。”

夫妻二人携手前往正院,靖安侯恰好在此。

今天是月圆之夜,他按例在正妻这边过夜。

然而,靖安侯最近心情烦躁不安,对于外界发生的涝灾,他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骤然间,沈钧钰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靖安侯蓦地一愣,眉头紧蹙,“菡茱,我不探究你手中药材的来源,但切记,这些药材你一厘一毫都不准外卖。”

晏菡茱闻言,面色瞬间凝重,声音略显颤抖,“父亲,即便是成本价,也无法出售吗?”

靖安侯目光深沉,声音低沉而严肃,“不止端王密切监视着我们家的每一个动作,连陛下也在暗中留意。在这灾荒之年,若我们囤积居奇,必然会引起皇上的不悦。”

“皇上心胸狭窄,记仇之深。若我们此时借机谋利,日后定会遭到靖安侯府的报复。我明白这些药材是你私藏的财源,我愿意弥补你的损失,你只需告诉我药材藏匿之处,我将如实上报陛下。”

面对公公的坚决态度,晏菡茱微微颔首,“这枚对牌,你拿去,派人前往吉祥货栈,找到廖吉祥,他将会引领你提取所有药材。”

靖安侯接过对牌,星夜兼程,火速将它交到了许宸的手中。

京畿地区正遭受涝灾的侵袭,一旦疫病蔓延,整个京城都将岌岌可危!

许宸深夜进宫,向景仁帝奏报详情。

景仁帝闻言,立刻命令许宸携带对牌,赶往吉祥货栈。

当许宸目睹了堆积如山的药材,心中的紧张终于缓解,他迅速将药材分装,第二天一早,那些原本无药可卖的药铺被紧急征用,以最初的半价出售药品。

此时,晏芙蕖还在梦境中徜徉,她以为昨天药材价格已经飙升至五倍,再过几日便能炒至七倍,届时她将在最高点出售,获取最大化的利润。

“少夫人,大事不妙!”许管事气喘吁吁地从外面冲进来,额头上满是汗水,衣衫湿透,却似乎浑然不觉。

晏芙蕖蹙眉,不悦地开口,“我好好地在这里,你胡说什么!”

许管事一想到自己砸锅卖铁筹集的银两购买的药材如今却要亏损,他几乎快要窒息,“少夫人,城里不知从何处涌现了大量的药材,价格仅为原价的一半,我们的药材已经无人问津,血本无归了。”

“怎么可能?”晏芙蕖猛地一跃,从座椅上霍然起身,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许管事的前额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甚至颈项间也浸透了汗水。

“京城的药材铺,超过半数因缺货而被迫停业,大门紧闭。然而,今日上午这些铺子竟然纷纷开门迎客,门前还高挂着一串串葫芦。”

“此刻,无数民众纷纷前往那些地方求医问药,一剂药材,仅需三十文钱,价格仅为之前的半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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