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没有这一档子事,他年近六旬,大限也快了。”
“他求仁得仁,您不能辜负他一片赤诚啊”
“何少爷这句话在理!”
声如霹雳,炸响晴空,就连胯下马匹都受惊失足。
幸好何必有李存孝指点,已经是气血小循环,尽管落马,仍旧一个翻滚,就把老爹稳稳托住。
巨响过后,烟尘散去,看着两米高的小铜人,父子俩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噗噗。
两位家主被韦香主随手砸在地上,一身筋骨好像都要散架了,无力地看着对方缓缓朝何家父子走去。
‘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竟然还是被找上门来。老李啊,你死的不值.’
何老爷脸上沉痛一闪而逝,拨开护在身前的儿子,拱手道:
“这位壮士,我父子两人只求一条生路而已,家中积蓄全在那几辆马车上。”
“既然张、陈两人都被您捉拿。想必那些财货也都到手,何不高抬贵手”
“我个人是很乐意高抬贵手”,韦香主胜券在握,体表金光内敛,身躯又恢复正常大小。
“可需要你出力的不是我,而是圣教。”
圣教?
何老爷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等看到对方将腰间的白衣拉起,配合那黑色僧帽,他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明教?”
“韦汀不才,忝为香主。圣教虽高手如云,却缺少何老爷这般素有善名的乡贤。”
“楚丘迟早会纳入圣教麾下,到时候,还需要有人来治理不是?”
“何老爷熟悉这附近的农桑田亩,又乐善好施,十里八乡,都称您一声善人”
“此时拨乱反正,成为我们的兄弟姐妹,未来升天成佛,也有个好位置啊?”
韦香主自觉胜券在握,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姿态,算是给够了面子。
但何老爷闻言,却是心中发苦。
什么圣教邪教他不管,他只知道,明教和内城如今打得不可开交。
他费尽心思带儿子出逃,就是不想踩这趟浑水。
如今要是跟着韦香主走了,那这一番不是白忙活了?
混在反贼窝里,谁知道哪天运气不好,脑袋就掉了。
自己一把年纪不要紧,可儿子还没有给何家传承香火,何老爷怎么肯让何必踏入贼窝。
“韦香主。我对圣教大业自然心向往之,但我儿子年轻,毛躁鲁莽。”
“让他入教,只怕反而误事。不如,就让他走了.”
韦香主闻言,笑意不禁收敛几分。
真以为自己能讨价还价?
没有质子在手里,谁相信你个老狐狸会忠心做事?
“你们父子俩,谁都不能走。”
“是吗?我看未必。”
“谁?!”
厉啸响彻林间,韦香主浑身气血炸开,虬结筋肉上瞬间覆盖一层淡淡金漆。
下一刻,两米长枪径直从他后背划过,带起一串火星,磅礴大力撞得韦香主一个踉跄,连连退出十几步。
噗。
长枪一声闷响,插入岩壁一尺,枪杆子还在不住颤动。
“装神弄鬼,出来!”
一线血液从胸前渗漏,韦香主霎时面色凝重。
好快的一枪!好重的一枪!
只是投掷都能破了他的金身横练,这是怎样的力量?
“阁下,明教办事,最好不要干涉。”
“若有话要讲,何不现身一见?”
话音未落,韦香主耳边忽然响起一声轻笑。
他大骇抬头,只看见一只粗大好似古木根茎的手掌当头拍下,巨大的阴影遮蔽了所有视线——
“现身?我不是在这吗!”
轰!
脚下泥土轰然炸裂,下陷一尺,韦香主双臂交叉架在头上,好似听到骨骼碎裂声。
恐怖的力量,好似有一座山镇压着,膝盖深入泥土,好似生根一般,连一厘都抬不起来。
“你”
来人毫不废话,一掌之后,又是一拳。
细密的淡红色鳞纹覆盖在斗大拳头上,骨节前方的空气好似都被挤压成拳头的形状。
巨力释放的瞬间,一层气浪,将地面上的灰尘吹飞成一个圆环。
咚!
韦香主的脑袋被硬生生砸进胸腔,鲜血在急速流转的气血推动下,噗一下挤破了皮肤,炸出两道血柱。
李存孝深深吐出一口气,只觉心中畅快,所有郁结之气一扫而空。
三练圆满,不过如此!
“三郎?”
“李兄?!”
何家父子露出惊喜之色,李存孝笑着朝他们点点头,然后迈步走向张、陈二人。
两位家主大惊失色,拼命地挣扎起来:
“李存孝,你不能杀我!我等并未对何家出手啊!”
“明教还有追兵在后!李三郎,我若是你,便先带何家父子离开,没有必要为一时意气坏事啊!”
“说得有道理”,李存孝走到两人身前,魁梧的身躯投下阴影。
“但我不想听。”
右脚闪电般踹出,两颗头颅瞬间炸碎,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李存孝这才回到何家父子身边,拱手道:
“伯父,何兄,我来的路上确实看到了明教的队伍。”
“此处不是叙话的地方,我先送你们离开。”
何老爷露出感激之色,用力拍了拍李存孝的胳膊。
“我有安排人接应,三郎只需送我们一程就好。”
说着便拿出地图,点了点其中的一个标记。
“可是马都吓跑了爹,还是我来背你吧。”
何必话音未落,李存孝歪嘴一笑:
“不用那么麻烦,我扛着你们就是了。”
说完,强横的气血瞬间爆发,血红之色顿时爬满面颊,蛇蟒似的青筋蜿蜒交缠于筋肉。
两米有余的小巨人伸出粗大臂膀,轻轻一捞,便把父子二人托在臂弯中。
何家父子几时曾见过李存孝这般骇人的模样,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下一刻,狂风呼啸,二人眼中的景物瞬间化作不断倒退的影子,劲风吹得何老爷子松弛的面皮狂抖。
何必吓了一跳,赶紧帮老爹把胡帽裹紧,自己的嘴唇在风中也嘟噜噜颤动不休。
速度快到如此地步,但李存孝奔跑起来却是异常平稳,双脚点地更是轻盈。
好像不是托着两个百来斤的成年男人,而是抱着两只小鼠。
在复眼强大的动态视力之下,丛林也好、溪流也罢,李存孝全都如履平地。
当疾驰的身影在一处驿站停下,一阵劲风瞬间从李存孝身后涌出,把原地等待的一群人吹得衣衫狂舞、发髻散乱。
“你,你是何人?!”
柴茂看着那血面小巨人,惊的目瞪口呆,吓得都要跑路了,忽然听到烟尘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阿茂!”
“老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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