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后还回来吗?
这个问题几乎都不用多想,苏云眠下意识摇头,又觉得太绝对,便又点点头。
经历了上次的事,她是真有心理阴影了。
只要她出了国,只要不是律师团队或者陈瑶拍到了能一锤定音、重新发起起诉的新证据,她是绝不会再回来了,没新证据的话,她也是可以退一步选分居两年再起诉的。
看她面上表情,便是不开口,林青山也猜得出她心意,微笑说:“那我以后经常出国看你。”
苏云眠唇微启,想说不用这么麻烦跑来跑去,但又转念一想人家这么用心帮忙,到底是没再说出拒绝的话。
她想要借口休息离开,余光扫过林青山垂放在腿上的修长好看的手上,突然就想到今天在宴会上,林青山对夏知若说的那些话。
【抱歉,多年不弹,手生了。】
她心里有些在意,忍不住问:“你现在,不弹钢琴了吗?”
林青山一怔,手不易察觉地细微一抖,他低垂眼睫,镜片遮挡下看不清内里,脸上却仍在笑。
“很久不碰了。”
苏云眠轻咬下唇,见他不想说,也不好多问,刚要起身离开,手腕却突然被抓住。
转头就见林青山正看着她,眉宇间隐约浮动着几分难过的意味,嗓音却低沉温柔:“你若是想听,我可以弹。”
苏云眠心头一跳。
她呆了两秒,还未开口,面前的男人却突然松开手,侧过脸,沙哑着嗓音说:“很晚了,你先去休息吧,弹琴的事之后再说吧。”
苏云眠没太明白,但她心里莫名慌乱,连忙点头离开了。
......
书房门闭合。
沙发上坐着的男人眉心突然紧皱,脸色苍白,垂在腿上的双手痉挛一般抽动,青筋毕露。
好半晌,他才勉强站起,踉跄几步挪至桌边,反复尝试好几次才拉开抽屉,从里面摸出一个白药瓶,抖着手旋开,却在中途药瓶掉落砸在桌上,药片洒了满桌。
他也不在意,随手抓了几粒止痛药,塞进嘴里生嚼吞咽,半晌才脱力一般跌坐在椅内。
好一会痛感退散,他才摘下眼镜,还在微微颤抖的手盖在眼上,七年前的事恍若昨日。
七年前,逼仄灰暗的仓库里。
衣衫脏乱染上血迹的青年被人按倒在地,血痕满布的手被一只干净白球鞋用力踩着,手边扔着一小柄染血的锤头,顺着视线往上,是青年孟梁景居高临下、满是轻蔑傲慢的目光。
他用力碾压着脚下的手,狐眸里恨意浓重,语气却是慢条斯理,“记住,再敢弹什么破琴勾引我的人,就不止是废掉一只手这么简单了,离我的人远点!”
青年强忍着痛苦,嗓音嘶哑,“明明是你......啊!”
白球鞋用力踩下,青年未出口的话被惨叫吞没,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很快孟梁景就带人离开了。
仓库里,只余青年孤零零蜷缩在地上,漂浮着灰尘的空气里回荡着压抑破碎的痛苦低泣。
书房里,
林青山微颤的手按压在眼上,突兀低笑起来,笑了一会,又用很温柔的嗓音轻唤。
“苏苏......”
......
苏云眠回了房间。
将门反锁上,又去浴室用冷水洗脸后,才算冷静下来,转而又懊恼起来。
她不该提起钢琴的。
好在,林青山也没有继续下去,否则她真的担心自己会当场失态。
深呼吸几次,她才躺下睡觉。
这一晚睡得并不安稳,到了凌晨又被闹钟喊醒,她直接把裴星文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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