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程仪大人,便没有如今的陆郎中。恩师的恩情我一直铭记在心,彼时恩师蒙冤,我理应报答恩情,只是那时尚且未能在朝中站稳脚跟,所求无门,也无力相助,事到如今每每想起,心中实在有愧。”

“好在贵妃娘娘您还在,”他抬首,看向程明姝面上动容,“我无法报答恩师,便想着或许能为娘娘做些什么。”

原来陆明远是来投诚的?也无怪他要避人耳目,想方设法与自己私下会面。

但程明姝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轻易相信的人,她美目流转,笑着质疑:“陆大人既然要偿还父亲的恩惠,为何本宫被宋家等人冠上妖妃罪名,被逼离宫时,却不见你的相帮,哪怕是只言片语?”

是啊,当初她逢难时,为何不见陆明远出手相助,如今她荣归皇宫,陆明远倒贴上来了。

陆明远脸色微僵,低头叹气,“微臣说来惭愧,娘娘也知晓宋大将军在朝中举重若轻,微臣若与他针锋相对,无异于以卵击石,唯有暗中相助娘娘。”

“暗中相助?”程明姝重复一次,语气听起来并不满意。

她转身就要走,“陆大人的心意本宫心领了,不过本宫最是讨厌趋炎附势,光说嘴皮不做实事的人,今晚就到此为止吧。”

陆明远见她不是好忽悠的人,立时说道:“娘娘止步,若娘娘不信微臣是真心助您,微臣可以为您做事,您再好好思量。”

程明姝停下步子,转头问:“陆大人想怎么做?”

此时,画舫前头忽然传来一阵清幽雅致的琴声,一听便是女子所奏,飘飘渺渺,如泣如诉。

陆明远偏首望去,沉声说着:“不若就拿这弹琴之人当做微臣给娘娘的投名状吧。”

程明姝黛眉一挑,轻笑:“本宫等着瞧。”

…………

夜至亥时,江面上万籁俱寂,唯有船舷划过江水的涛涛流动声。

谢临渊身着一袭深色长袍,正坐在案后,专注地看着文书上的字。

忽地一阵悠扬琴声传来,在寂夜里流淌,打破舱内宁静。

谢临渊颦眉,抬眸看向一旁侍立的高盛康:“何人在弹奏?”

高盛康连忙走到门边,探出身子向外望,可夜色如墨,只能隐约看到远处有微弱的烛火。

“陛下,夜色太黑,老奴实在看不清,不过这船上能有如此雅兴深夜弹琴的,想来也只有哪位贵人了。”

寻常奴才可没这个胆子,敢深夜弹琴,惊扰陛下。

谢临渊也明白,恐怕又是哪个妃嫔想出的争宠手段罢了。

不过,他倒有些好奇究竟是哪位妃嫔如此大胆。

谢临渊起身,整了整衣衫,负手道:“去看看。”

高盛康连忙提灯在前领路,二人沿着船舱的回廊,朝着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转过几个弯,便来到了船头,只见四周帐幔飘飘,一盏宫灯挂在船篷角落,光影朦胧间,有一女子背对谢临渊,朝着江水,迎着江风拨弄琴弦。

女子听到脚步声,抬眸一看,见是谢临渊,顿时脸色一白,慌乱地想要停下手中的动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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