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在御花园中见到了凌风。此时的御花园中,繁花似锦,各色花朵争奇斗艳,微风拂过,送来阵阵淡雅的花香,可云瑶却无心欣赏这春日里的美景,满心都是贵妃那如同沉甸甸巨石般压在心头的要求,以及即将到来的陛下寿宴所带来的重重忧虑。
凌风身着一身利落的侍卫服,身姿挺拔,剑眉星目间透着一股英气,腰间悬着的佩剑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寒光,更显威严。他见云瑶神色匆匆且略带憔悴地赶来,心中便知晓定是有棘手之事。
凌风听闻云瑶的来意后,微微皱起了眉头,那两道剑眉像是纠结在了一起,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他抬眸望向远处那雕梁画栋的宫殿楼阁,缓声道:“此事确实棘手,贵妃的命令不可违抗,但陛下的寿宴也绝非简单之事。”说罢,他又低头沉思片刻,似是在脑海中权衡着各种利弊,而后才继续说道,“我会帮你留意宫中的动静,若有机会,定当助你摆脱困境。”
云瑶听闻凌风此言,心中那一直紧绷着的弦仿佛稍稍松了些许,她感激地看着凌风,眼中满是动容之色。微风轻轻撩起她耳畔的几缕发丝,她轻启朱唇,声音带着一丝软糯却又坚定地说道:“凌风大哥,谢谢你,如今我在这宫中孤立无援,也唯有你能帮我了,若不是实在没了法子,我也不愿来给你添麻烦。”
凌风看着眼前这个楚楚动人却又深陷困境的女子,心中泛起一丝怜惜,他摆了摆手,说道:“你莫要这般说,同在这宫中当差,相互照应也是应当的。贵妃此次让你在寿宴上献艺,看似是抬举,实则是把你架在了火上烤啊。那寿宴之上,各方势力都会盯着,稍有差池,可就万劫不复了。”
云瑶轻轻咬了咬下唇,点头应道:“我明白的,所以才这般害怕,这几日我连觉都睡不安稳,一想到那寿宴,心里就像揣了只兔子似的,七上八下的。”
凌风微微皱眉,轻声安慰道:“你也莫要太过忧心,你琴艺精湛,只要正常发挥,定能博得陛下青睐。只是这宫中人心复杂,怕有人会暗中使坏,所以我会多留意着,你且安心准备便是。”
从那以后,凌风便时刻留意着宫中的风吹草动。他身为御前侍卫,本就职责所在,要时刻警惕着宫中的安危,如今又多了一份为云瑶留意消息的心思,更是不敢有丝毫懈怠。
每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宫墙之上,凌风便开始了他一天的巡查。他穿梭在各个宫殿之间,那沉稳的脚步声仿佛是宫中寂静清晨里的独特音符。他会特意经过乐坊附近,装作不经意地与乐坊中负责洒扫的小太监或者宫女搭话,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探寻是否有对云瑶不利的消息。
而到了午后,阳光炽热,宫中众人大多都寻着阴凉处歇息,凌风却趁着这时候,悄悄去和那些在御膳房当差的人打听,最近各宫有没有什么异样的举动,尤其是贵妃那边是否有针对云瑶的安排。
一次,凌风在御膳房外的回廊处,碰见了一个平日里和他还算相熟的小厨子。那小厨子正端着一盘点心往贵妃宫中送去,凌风见状,便笑着上前打了个招呼:“哟,这是给贵妃娘娘送的什么好吃的呀?”
小厨子见是凌风,也笑着回道:“凌侍卫啊,这是贵妃娘娘特意吩咐做的梅花酥,说是这几日胃口不好,就想吃这一口呢。”
凌风心中一动,看似随意地问道:“贵妃娘娘近日心情如何呀?我听闻乐坊的云瑶姑娘要在陛下寿宴上献艺,娘娘可还满意?”
小厨子挠了挠头,压低声音说道:“我听那边的宫女说,贵妃娘娘对云瑶姑娘要求可严了,每日都要去查看她练琴的情况呢,还时常叮嘱身边的人,可不能让云瑶姑娘出了什么岔子,说是事关重大,要是办不好,都得跟着遭殃呢。”
凌风心中一凛,表面上却依旧笑着说道:“那是自然,陛下的寿宴可容不得半点马虎,辛苦你了,快去吧,莫让点心凉了。”
待小厨子走后,凌风的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他深知贵妃这般严格要求云瑶,一方面是想让云瑶出彩,可另一方面,若云瑶稍有差池,那后果不堪设想。
凌风将这些消息一一记在心里,一有机会便会悄悄传递给云瑶。有时是趁着云瑶去内务府领取琴弦等物件的空当,他装作偶然路过,压低声音快速地将消息告知;有时则是趁着夜色,在乐坊附近无人的角落,将写好的纸条塞给云瑶。
而云瑶在这一次次与凌风的接触中,对他的感情也渐渐发生了变化。起初,她只是单纯地感激凌风的仗义相助,觉得他是这宫中难得的正直之人,可随着相处渐多,她发现自己竟会时常期待着凌风的出现,每次看到凌风那熟悉的身影,心中都会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喜悦。
有一回,云瑶在乐坊中练琴,弹着弹着,思绪却飘到了凌风身上,想着他近日传递消息时那关切的眼神,手下的琴音便乱了几分。一旁的师姐听到这走调的琴音,打趣道:“云瑶,你这是怎么了?平日里弹得好好的,今儿个这心是飞到哪儿去了呀?”
云瑶顿时羞红了脸,嗔怪道:“师姐,你莫要取笑我了,我只是一时走神了而已。”可她心里却清楚,自己这颗心,怕是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凌风给占据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陛下寿宴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云瑶在凌风的帮助下,虽说心中依旧忐忑,但也多了几分底气,每日都勤加练琴,只盼着能在那重要的场合不出差错。
然而,就在距离寿宴还有几日的时候,宫中却发生了一件让众人都始料未及的事。
那日午后,天空原本还晴朗无云,可转眼间便乌云密布,像是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笼罩着皇宫。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打在宫殿的琉璃瓦上,发出清脆又嘈杂的声响。
云瑶正在乐坊中练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她心中好奇,便起身走到门口张望。只见一群宫女太监神色慌张地往一个方向跑去,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不好了,不好了”。
云瑶拉住一个路过的小宫女问道:“妹妹,这是出什么事了呀?这般慌张。”
小宫女喘着粗气说道:“云瑶姐姐,我听说是御花园里的一处阁楼塌了,好像还有人受伤了呢,这会子大家都赶着去帮忙呢。”
云瑶心中一惊,御花园里的阁楼平日里时常有宫女太监打扫,也不乏有各宫的主子们去游玩歇息,这怎么好端端地就塌了呢?她心中隐隐觉得此事怕是不简单,正想着要不要去看看情况,却突然想起凌风之前叮嘱她,最近宫中局势不稳,让她尽量少出门,莫要卷入不必要的事端中。
可云瑶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她想着自己去远远地瞧一眼,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便撑起一把油纸伞,小心翼翼地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雨水积在地上,形成了一个个小水坑,云瑶的裙摆难免被打湿了一些,可她也顾不上这些,满心都是那阁楼坍塌之事。
等她赶到御花园附近时,只见那原本精致的阁楼已然成了一片废墟,断壁残垣间还能看到一些被压在下面的桌椅板凳,不少宫女太监正奋力地搬开那些木头石块,试图救出可能被困在里面的人。
而凌风此时也带着一队侍卫赶到了现场,他一边指挥着侍卫们帮忙救援,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突然,他一抬眸,便看到了不远处撑着伞的云瑶,心中不由一紧,赶忙走过去说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莫要乱跑吗?这宫中出了这样的事,情况不明,你待在乐坊才是安全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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